掌管钦天监这么多年的官拜三品的监正大人吓成这副德行。更何况,他原本还表现得像是忽然才想起的模样。
所以沈念心的心中隐约浮起一个猜测来——或许,这位钦天监监正,也是皇贵妃这场戏里一个棋子。
她下意识地往皇贵妃那处看去。她早就在诚明帝地允准之下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而她以绣帕掩唇,阴冷锐利的目光扫到殿中央的人身上时,莫名就带了几分诡异的暗示。
沈念心立刻往吴会南身上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就见对方整个人身形都无可掩饰地晃了一下。
“殿下。”她微微侧身,偏过头朝穆子晏的耳边凑过去。小手也不落于后地爬上了他的手腕,沉声道:“吴会南是皇贵妃的暗棋。永和宫和承乾宫中可有异动?”
在看透殿内两人的利益关系之后,沈念心最为担心的,当然还是承乾宫的情况。自古以来,这种栽赃嫁祸的事情从来就不见少,若是真的被有心人暗中谋算陷害,将沈贤妃无端卷入这等巫蛊厌胜之术的乱案中,岂不是百口莫辩!
穆子晏却稳稳地回握住了她的手,沉声安抚道:“卿卿放心,两宫俱都正常。”
他嗓音低厚,如钟鼓嗡鸣。语气内敛沉稳,莫名就多了几分能够抚平人心的力量。即便此时沈念心仍然为沈贤妃担忧,但确实也因为他的安抚,而渐渐地安定镇静下来。
想来也对。自从上次在承乾宫中搜出一大堆不干净的东西之后,穆子晏手上暗线,对于承乾宫的掌控就更加严格了,甚至连承乾宫的每个宫女每顿饭夹了几口菜都事无巨细地记录在册。
在如此严密地把控之下,若是有人浑水摸鱼想在承乾宫再动什么手脚,应该也是没有这个机会行动的。
而至于永和宫,说实在的沈念心并不担忧。自从他们大婚前月,万德妃称病不出之后,永和宫在后宫中的风头日渐凋敝。不过数月而已,且不说万德妃是否还有复出争宠的容色和资本,单说她在宫中为数不多的那点人手,都不足以让她再兴什么风做什么浪了。
而皇贵妃费尽心思安排了这么一场戏,怎么着也不会是冲着一个怎么也折腾不起来的妃嫔去的。
沈念心暗自思忖着,东宫势力日渐颓败,皇贵妃这会儿最着急的,该是大皇子府和梁淑妃才是。
她将注意力又放到了吴会南身上。对方半仰着头,沉心推算。整个邀月楼中也陷入了一股诡异的静默中。
太后似是十分疲乏,许久没有这样费神的久坐,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确实是件很耗精力的事。于是诚明帝提出先送太后回常宁宫休息,却被太后严词拒绝了。
“哀家定要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后宫中行如此悖逆之事!若是皇贵妃无心管理后宫,那哀家即便再不堪庶务劳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皇帝你清理门户!不然哀家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先帝爷和列祖列宗!”
太后气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瞥向皇贵妃的眼刀却是一个比一个犀利。而皇贵妃却恍然未觉,对于太后的指责全然不打算解释。
沈念心之前心里的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忽然又躁动了起来,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皇贵妃真的会拼上治理后宫不利的罪名,以厌胜之术去陷害梁淑妃吗?原本太后就看她十分不顺眼,而东宫势力最近也一落千丈,她若真的舍得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对付梁淑妃,又何至于等到今天?
沈念心眉心微蹙,心跳隐约也不平静起来。她忽然发觉,之前自己的猜测或许并不是正确的,皇贵妃想用的方法,应该与厌胜之术无关。
那么皇贵妃究竟会用什么样的罪名,才能将对方置于必死之地而无回转的可能,又将治宫不利的罪责从自己身上剥离的一干二净,毫不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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