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咬了下唇,目光更像是黏在了穆子晏的脸上似的。不过她到底还是记得自己这一趟来所为的正事。
“皇子殿下,大铭与俞梁本是友邻,和平共处数百年,互相无扰。今日在下登门拜访,也实在是迫于无奈。”南司岚有着一般女人所没有那股子直白坦诚,眼下是她有求于人,所以半点儿也不拐外抹角,对于自己所处的危局也直言不讳,“若非向宏良那个老贼欺人太甚,在下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穆子晏听见南司岚的陈词,这才恍然从甜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微微敛眸,视线落在桌案边的那方砚台上,不再直视南司岚那张脸。
他对南司岚的困境危局不做评价,反而是沉声反问道,“南将军如此坦诚,就不怕本殿也趁人之危吗?要知道,如若本殿与向宏良联手,拿下俞梁也是指日可待。”
南司岚似乎没想到穆子晏会这样说,先是愣怔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道,“在下既然深夜找上门来,自然相信皇子殿下的为人。”
穆子晏嘴角轻扯,对于这个南司岚下意识地就松了几分戒备之心。比起他心里的那人来说,她的心性还是差上许多。
“南将军有所不知,我朝曾与乌骊互通过姻亲,大铭四公主的生母,乃是出自乌骊田氏一族的郡主;而乌骊当朝最受宠爱的许贵妃,是大铭遣嫁至乌骊的明安公主。”
在穆子晏看来,无论大铭的军队是否要出手协助俞梁度过这个难关,他都得将这些话说在前头,让南司岚了解清楚这背后盘根错节的隐情才行。
如果诚明帝不同意出兵协助俞梁,那南司岚站在大铭的立场想一想,至少也会觉得情有可原。反之,若是大铭出兵协助俞梁共同抵御乌骊,难保南司岚不会怀疑大铭有别的企图。
所以丑话说在前头,是非曲直,大可由南司岚自己去想。
“可据我所知……”南司岚轻笑一声,“乌骊郡主当初联姻大铭皇室,定下婚约的,可并非是贵国的皇帝陛下,而是一位低阶郡王。而说起传说中的那位许贵妃,据传,她在联姻之前,也是有心上人的。”
她这番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敏锐如穆子晏,自然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南司岚是在说,虽然表面上大铭和乌骊互通姻亲,但是背地里的关系,却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各自都有各自的龃龉,即便是再隐秘的事情,她作为一国的统战将军,要想知道些消息,自然有她的渠道。
“所以,南将军是笃定我军会向俞梁伸出援手吗?”穆子晏眸光冷肃,对于这张跟沈念心有九成相似的脸,他却连对沈念心十分之一的宽和都欠奉。
若是他没记错,在数百份关于这位护国公主的情报里,有一半以上都提到过同一件事。在非战时,这位护国公主非常沉湎于男色,护国公主府里养的不下百余之数的男妾暂且不提,就说俞梁皇城里的青楼楚馆,也没有哪家是南司岚没有光顾过的。
即便是她的姐姐,俞梁国掌政女王南迦叶的后宫里,男妃的数量也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只要一想到南司岚顶着这张脸去跟几百个男人翻云覆雨过,穆子晏就恨不得现在当场就杀了她。
南司岚也是生死场上摸爬滚打活下来的人,对于危险的警觉已经成为本能。即便穆子晏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南司岚却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动了杀念。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虽然她也很诧异,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了他。
但是该说的话,却还是要说完。不然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跨越国境,又翻山越岭的辛劳就都付诸流水了。
“在下并无此意,还请殿下相信我俞梁上下的诚意。”南司岚难得地低声下气一回,这样的低姿态,算得上是她有生以来第一回。
俞梁偏居南方,地势复杂,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