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之后,露出里面穿着的对襟袄裙,穆子晏这才注意到,原来她的肚子已经这么明显了。
他大手轻轻覆上她早已经显怀许久的小腹。方才他只顾着看她好不好,瘦了没有,有没有受伤,一时间竟完全忘记了这个小家伙的存在。
他以为只要是她所生的孩儿,他都会当做宝贝一样爱护。可是大概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心里,真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会比她还要重要。
“她还好吗?乖不乖?有没有折腾你?”穆子晏的语气忽然变得更加柔和了,几乎都要能滴出水来的那种温柔。
沈念心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覆在自己小腹上的那双大手,小心翼翼,但却止不住颤抖的动作。
她趾高气昂地挺了挺腰板,隆起的小腹也跟着挺了挺,她不无自豪地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姑娘,她可乖得很,一路上都没有给我添乱。”
有人进进出出地再抬热水,穆子晏背对着外面,将小女人牢牢地挡住,不让他们带进来的凉气侵染到她一丝一毫。听了她这般自夸的话,忍不住失笑,抬手刮了刮她精致小巧的琼鼻,道,“卿卿总是‘姑娘’‘姑娘’地叫,若是到时候生出来的是个小公子,可怎么办才好?”
正在抬热水的士兵:“……”
向来不苟言笑的四殿下居然会笑?!笑起来的声音居然还很好听?!听说带着圣旨来的是四皇子妃,原来传说中的四殿下和皇子妃感情很好不是谣言?!
他们也想再多听一会儿,不过一想到四殿下平日里的威压,顿时便动作麻利地将大浴桶倒满热水,又额外送进来四桶备用的热水,便灰溜溜地退出了主帅的军帐。
沈念心听了这话,佯怒道,“姑娘怎么了?姑娘不好吗?”随后又叹了口气,“不过若是个姑娘,恐怕在她皇祖母那儿,该是又要受气了。”
穆子晏一听她这话,便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除了和皇子府中的消息联络中断了之外,与其他各处的情报往来,虽然比之平常是有些延迟,但是好歹还算是畅通的。关于万德妃在泰元殿中刻意刁难,他在事后也是有所耳闻。
在听说沈贤妃那段破口大骂之后,说句实在话,穆子晏心里并无太多对万德妃的袒护。打从他一出生起,就带着前世的记忆,所以对于母亲这个角色的依赖之情并不算浓厚。而后他刚满周岁时,万德妃就痛失第二个孩子,整个人也就沉浸到了痛失幼子的悲伤里,对于他这个长子的关爱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从小到大,他对万德妃的孺慕之情并不浓重,对她所有的照顾和周全,都不过是为了偿还她的生育之恩罢了。
而当万德妃越发不明事理地针对沈念心开始,穆子晏对于万德妃的许多行事,越发不解,也越发难以接受。
直到沈贤妃那顿痛骂,他才发觉,原来这并非是自己太过偏心怀里这小女人,而是万德妃当真越发有失分寸了。
眼看着小女人千里迢迢地奔波,最终来到自己的面前,穆子晏哪里还能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司徒家的三兄妹当中,当属司徒玄璟心志最为坚定,自然也最难收服。诚明帝若是希望确保万无一失,不想皇子府中有人露出什么破绽,自然会让司徒玄璟中途拦截住所有有关于他伤势的消息。
对于司徒玄璟来说,最终的底线便是忠君之事,这一点和司徒正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司徒玄琮和司徒玄瑷却不同,他们虽然也忠君爱国,对璇玑府和司徒氏也是绝无二心,但是他们却更灵活变通一些。
司徒氏百年来的发展之路,走的便是孤臣纯臣这条路。也正因为璇玑府的特殊性,所以司徒氏的后人,一代比一代艰难。不与世家通好,不与权贵往来。司徒家的三个姑娘,婚事迟迟无法定下来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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