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弟子,又觉得这么说实在是太不给孙大夫的面子。
孙慎又道:“不知荆郎君有何话要说,你便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吧。”
黎夏点了点头,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四幅宣纸,他说道:“郎君说了,被丫鬟盗取的不过是几幅残次品,郎君怕世人受人蒙骗,特地让小人将他的成品画作带出。”
话语及此,黎夏伸手依次展开手中的墨画,也是刚好四幅,甚至从风景意境之上与高台之上的四幅极是相似与对应,但明眼人一眼望去,皆能看出其间极大的差别。
“郎君的画我说完了,你们想继续拍卖就继续拍吧。”他说道,旋而转身便要离开。
留下众人一脸面面相觑。
这还拍卖个鬼啊!
一堆人家不要的残次品,还底价三千金,哪个傻子白白往上贴?
“那个,荆郎君这四幅画卖吗?”有人一脸灼热地望向黎夏。
黎夏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郎君没有说,只是郎君那么清雅高洁,想必并不在乎银钱,所以应该不会卖的。”他伸手指向高台,一脸认真说道,“那边不是有卖的吗?”
曾里心中暗骂。
他姓荆的清雅高洁,不在乎银钱,他们摆摊卖画就是恶俗粗鄙?
还是残次品!
他娘的还卖个鬼啊!
秋实山的另一侧。
金灿的野菊沿着蜿蜒的道路铺展而上。
重阳佳节,异乡异客,多的是文客才子登高望远,赏菊,吃菊花糕,饮菊花酒。
一处树荫之后,一个脏兮兮的小脑袋冒了出来,荆长宁一张小脸上是满满的苦涩。
那日离开易国的岁新城,她便往回赶了,可是这些天接连降雨,便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一个落魄的模样。
脏兮兮得没脸见人了。
刚回到红蔷,她便急着赶回到荆府,可是荆府一个人都没有,一打听下荆长宁便得知了事情缘由,她倒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巧赶上今天,更没想到黎夏那家伙居然让整个荆府所有人统统都带出来了,更没想到黎夏那家伙出来之后居然锁门了!
她本来想着去找易禾,可是易禾居然也不在,于是她不再多想,便直接来了秋实山,观一场自己一手制造的热闹,好像也不错。
可是还是不要离太近地好,这个样子出去见人,丢死人了。
抬眸望去,不远处便是一方雅致的圆桌,桌边两个文客打扮的人正在惬意地饮酒。
“咕”荆长宁的肚子极其不给面子地叫了。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怀里,忽然想起来银钱皆被她留在了马车之上。
心中一阵犯愁,她的眼睛在眼眶之中骨碌碌转着。
温凉树影摇曳,荆长宁忽的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浓郁的压迫之感。
仿佛白骨成山血海连绵,那是常年刀尖嗜血才能育出的威迫。
便在这时,荆长宁感觉身后那人期近自己,耳畔传来压低的话语声。
那声音极是戏谑。
“同是天涯饥饿汉,我们一起干一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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