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中,萧嵘转身从落兵台上取来长枪。
“退后五步。”他对荆长宁沉声说道。
荆长宁点了点头。
枪尖在地面上舞若龙蛇,尘土粒子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风卷而散。
片刻之后,地面出现一幅图画。
山川河流、原野森林、沟壑丘陵被一支长枪勾勒于校场脚下的泥壤间。
宽约三米,长约五米的一幅地形图跃然于前。
“是三百年前的东泓之战!”荆长宁脱口呼道。
萧嵘收枪,立身于面前这幅地形图边。
“不错。”他说道,“三百年前,江国天子昏庸无道,文真称王,举兵而起,两方便是于东泓之地交战。”
荆长宁接话道:“东泓之战是当年最关键的一场战役,自东泓之战后,江国颓势已成,无力回天,文国一举攻破江国都城永燕,以此朝代更替,世事变迁。”
萧嵘点头,眉一挑道:“敢不敢,还原一下当年的东泓之战?”
荆长宁皱眉:“当年东泓之战,江国惨败,缘由便在于当时领兵的大将军江擎临阵倒戈。”荆长宁伸手从落兵台上拿过一把长枪,点落在一处原野之间。“一国大将临阵倒戈,江军军心必失,你要如何与我还原当初的东泓之战?”
萧嵘以枪尖触地。
“便假设当年的江擎未曾倒戈。”萧嵘望着荆长宁说道,“当年,文真领兵四十万,江擎守着东泓城,城中有兵三十万,这场仗,你选哪方?”
荆长宁沉思。
假设当年的江擎未曾倒戈吗?
她敛眸望着脚下一幅地形图,那当年,文国江国胜负便不可预见,风云变幻,江山不知是落入何人之手。
一种豪迈而悲怆的历史沧桑之感瞬然充沛于胸膛之间,荆长宁敛着的眼眸睁开。
“我选江国。”她手中长枪在东泓城池之处重重一点,目光亮亮。
历史,重现于两人的面前,不见血影,却挥不去其间沧桑的沉重感。
萧嵘笑了笑。
“那我便是文真。”他说道。
话音落下,他眼眸中嬉笑的神情敛去,露出从未出现过的郑重,却隐隐现着锋芒。
“三百年前,以当时的军事能力,只有最原始的刀兵。但东泓城城墙的防御碍于当时的工事水平也并不发达。”萧嵘将枪尖落在东泓城间。“十万,以十万将士的强攻,城门必破。”
荆长宁将枪尖前移,挡在萧嵘长枪之前。
“十万,但攻破东泓城,你需要至少三天。”
萧嵘皱眉:“你要这三天做什么?”
荆长宁沉默片刻,说道:“两军阵前,你不可能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我不会告诉你这三天是用来做什么,不过,等你败了的时候,你自会知道。”
“”,萧嵘,“好吧。”
荆长宁手中枪尖在地形图上后退一寸。
“城门已开,如今,城是空的。”她望着萧嵘定定说道。
萧嵘皱眉:“你这是弃城?”
荆长宁点头:“是。”
文真顿步在东泓城下,仰望大开的城门。
此际,究竟是进还是不进?
如此城门大开,是自知无望的放弃?还是诱敌深入的诡计?
文真回眸望了眼身后的将士,目光定定。不管是退守还是计谋,他别无选择。
文真一挥手。
“将士们,随我冲进东泓城!替天行道!推翻江天子腐朽的统治!”
“杀!”
“冲啊!”
破损的城门被踩踏而过
江擎立于远处,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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