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是一方沙盘。
沙盘宽约一米,长约三米,其上插着红绿二色的小旗,红旗写着丹国,绿旗则是易国。
易禾微沉眉,目光落在沙盘之上的一座城池上,看不出心中思量。
“你能守住杭湾城吗?”南宫落月凉凉道。
易禾想了想。
“守不住。”他坦然答道。
南宫落月皱眉。
“那你究竟想怎么做?”她问道。
易禾答道:“能守一时便守一时。”
一个兵士从屋外跑进。
“报告世子,丹国大举攻城!”他沉声说道。
“来了吗?”易禾低声呢喃。
他转身动作利落地从架上取下盔甲,然后配好长剑。
“那便走吧。”他平静说道。
南宫落月望着易禾离开营帐的背影,心间有些复杂。
“真不知该不该信你。”她自语道。
城墙之上。
易禾立在城墙的垛口间,眺望着城下渐渐聚集而至的黑压压的兵士。
他伸手握紧腰际长剑,手心微微泛潮。
他的确是个心志不够坚定之人。
此时,她不在他身后,他竟是这般压抑不住心间的慌乱。
易禾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可是他说好了要护着她的,风雨飘摇亦不动摇,那他就不能退缩,即便心间畏惧,他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目光平和地自城墙之上向下望去。
却陡然间一凝。
二十万大军最前端,除了领兵的将领,还有一个很熟悉的人。
易修。
此际,易修得意地抬起眼眸,正正地对上了易禾的视线。
无声的碰撞,仿佛要将彼此吞噬。
易修在马上得意地大笑。
“三弟,你当日算计我,可曾想到今日?”他举起双手,仰天道,“想到我易修离开易国,能够有朝一日再度归来!易国?既然你们都瞧不上我!我就毁了这易国!”
他目光狠冽,伸手指着易禾。“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易禾目光凝重地望着易修。
所有的伤感化作怜惜的一句。
“你既然逃了出去,又何必回来送死,真是愚蠢啊。”
易修面色一僵。
旋而重重喝道。
“众将士随我攻城!誓取易禾小儿的首级,祭我丹国军旗!”
与此同时。
易国王宫之中。
“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啊!”一个郎中伏地,如筛糠般畏惧地颤抖着。
易王不断地咳嗽着。
“大胆!”他喝道,“竟敢,竟敢言说孤命不久矣!信不信,孤杀了你!杀了你!”
郎中伏地颤抖道:“王上就算杀了微臣,也抹杀不了这个事实啊!”
宜良王后不动声色的替易王揉着穴道,温良细语。
“王上定是近日太过忧心前方战况,才引得病情反复,如此说来,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王上。”宜良王后说道,“丹王暗中派使者求见王上,似有撤兵的打算呢。”
易王面露喜色。
“使者怎么说?”他急忙问道,慌张中,不由又是迭迭咳嗽。
宜良王后沉默了片刻。
“使者说了,这场战端由文客荆长宁挑起,只要王上愿意将荆长宁缚以绳索囚车押送至丹国赔罪,丹王就可以退兵。”她目光复杂说道。
易王目光闪烁。
“荆长宁?”他皱眉语道,“禾儿一直护着的那个门客?”
宜良王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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