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他此际心间也颤了颤。
他用力地拉扯着剑刃,剑刃陷入血肉更深了些。
荆长宁笑着,手中却丝毫不松,仿佛那利刃切开的不是她的血肉一般。
然后,她身形陡然一让,拉着易修向一侧猛然而去。
“黎夏!”
伴着这一动作,她朗声一喝。
这一动作,易修正对向了城门之处。
易修心头一瞬有不好的预感,他猛然回头望去。
城门那里,立着一栗色衣衫的少年,少年手中一把长弓。
弓呈满月。
箭尖直指他的咽喉。
随着荆长宁的一声沉喝,黎夏手中弓弦松开。
——“咻。”
声音刺破长风。
穿透在易修的咽喉。
他的身形重重跌落在血水间,目光定格在惊恐之中,再未阖上。
死不瞑目。
荆长宁松开手,长剑跌落在易修身侧。
她微微扬唇望着易禾,笑颜如花。
“我回来了呢,真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她诚恳说道。
易禾温润的笑了笑,即便面色惨白如雪。
“欢迎先生回来。”他说道。
易修死了,众目睽睽之下被一箭穿喉。
易禾依旧被几个兵士扣住肩膀,南宫落月颈项间依旧贴着利刃。
几个兵士目光畏惧地望着荆长宁,却没有松开手。
荆长宁冲着易禾和南宫落月微微一笑,然后向城墙之上走去。
血,顺着被割破的掌心滴落在地面之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
烽火间,一道道的身影在她的身后倒下。
血珠四下溅开,将一袭青衫染得凌乱。
她的面容平静,微微带着浅笑。
蒋建和杜承力对视了一眼。
有丹国的士兵试图阻拦荆长宁,却被她微带浅笑的神情所震动。
极致的鲜血,衬出她的笑颜,似传说中开在地狱边沿的曼珠沙华,有种诡异却震颤的美。
荆长宁就这样慢步走到蒋建和杜承力的面前。
轻轻地,她摊开血迹淋漓的掌心,落在两人的目光之中。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她伸手指了指城下一边倒的屠杀。
嘶喊声,刀兵断裂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冷冷的映出人间最惨烈的地狱。
“既然我来了,你们可以退兵了。”她平静伸出双手,“我可以为囚。”
蒋建冷声一笑。
“的确,丹王有令,只要易国将你缚以绳索囚以木车送至丹国赔罪,便可以撤兵,只是如今,易国并没有这样做,我为何要退兵?”
此计,最重要的便是挑拨离间,让荆长宁和易国离心,若依如今局势,这一条根本就不可能达成。
如今,荆长宁为了救易禾,救易国自请为囚,那么她真的到丹国,她的心又是向着哪一方的?
透过飘摇烽火,荆长宁微微侧眸,落在只着里衣,左臂落着淋漓血迹的易禾。
她微微一笑。
“你大概不曾知晓,我是谁。”她望着蒋建微笑说道。
蒋建怔了怔。
“你是一个谋士。”他答道。
荆长宁微微扬唇。
“可是你不曾知晓,我来自何处,我师承何人,我的分量,远比你们所猜测的,要重的多。”她目光宁和道。
远比他们猜测的还要重的多?
两国征战,因由她,止由她,还不够她的分量吗?
荆长宁负手身后,立于城墙之上,飘摇烽火间,她垂眸思索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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