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念慈鹓雏凤(第1/4页)  天界实习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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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芝笯此刻走的这条路上,种着一排松月樱,花瓣密集,数朵丛生,悬垂开放,婉约含蓄,是一种常见的八重晚樱。

    四月正是它开得最艳的时候。皙嫩的花瓣如同雪肤凝脂,晕而不洇地化出淡淡的粉红,压满枝头,清风徐拂,细细密密的花瓣随之轻曳游弋,浑然天成出一幅唯美浪漫的画面,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海枯石烂的感慨。

    这一时月,常常有些处于疲倦期的小情侣手拉手在这里走动,来寻找两人初见时的怦然心动。

    韩芝笯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喜欢的异性,甚至连个说得上话的男同学也没有,她对异性的印象,只限于有些妖魔鬼怪幻化成男生后对她穷追不舍的样子。因此,这樱花树下约会的情趣她自然是不懂。

    她懂的,仅有“樱花树喜阴”这一点而已。

    韩芝笯跑了一会儿,见身后已经看不到那两个人的影子,便放缓步子,慢悠悠地走着。

    韩芝笯抬起头,面朝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怅怅不乐。她想,正常人看到的,应该是一种楚楚动人的面容吧,可她看到的,却是这种如珠似玉、血泪一样的东西。鲜红欲滴,凄厉凛冽,打在地上,“吧唧”一声,撕裂成狰狞恐怖的鬼脸,仿佛是在歇斯底里地控诉一个血海深仇,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也难怪她对樱花没有好印象,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有好印象,那她不是审美扭曲就是人格扭曲。

    韩芝笯不再去注意那些凄惶的东西。

    这时,一束异样的风从背后贯穿她的身体,逆着原本的风向嘶嚎着扬长而去,她周围的空气刹时间全乱了。

    韩芝笯回头一看,在婆娑零落的血樱花里,似乎有只鸟在飞,体态轻盈,动作优美,一振一掸都从容而遒劲,仿若一身无法企及的高傲显贵与生俱来。

    她屏息凝神,对方缃黄纯一,大翅长尾,羽冠斑斓,居然是皮卡车上的“鸟东西”。

    韩芝笯倒吸一口凉气,整颗心都冷了一大截。

    “快看,那只鸟好漂亮,”一个人以撕心裂肺的女音高声尖叫道,于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一个方向行起了注目礼,接着,整个校园好似煮沸了的油锅——炸开了。

    韩芝笯深深吐出这口浊气,“它果然是只鸟!”

    废话,现在只要是脑不残、眼不瞎的人都看得出它是只鸟。

    韩芝笯夹紧提包撒开丫子逃跑。

    韩芝笯的哥哥曾经跟她说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所以,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看书学习,练字写诗,自有记忆以来,从没间断过,当然,她的记忆是从十六岁开始的,之前是怎样她也不知道,但也坚持了六年,可她从来没见过能被她吃掉的虫子,即使是找工作,也没捡漏,这让她曾一度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此刻,她茅塞顿开:她之所以找不了可以被她吃掉的虫子,是因为她不是早起的鸟,而是早起的虫子,是被鸟吃的。

    韩芝笯跑得体内一阵翻江倒海,差点连胆汁都被颠出来。

    路上的行人不多,三三两两,基本上都是第一节课睡过了,第二节课准备趁课间休息偷偷从后门溜进去的学生,俗话说的好:“大学不逃课、不挂科、不重修、不考英语四六级、不写检查报告实验单,那他的大学肯定是残缺不全的。”韩芝笯也是在去年重修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课后才圆满地进入了毕业的殿堂。

    韩芝笯扫了眼他们,趁着没人注意,迅速穿过体育馆十字路口,向右边的垒球场折去。因为她知道,那边空旷无物,维护坚固,南边种着一片清翠碧绿的念慈竹,创造了一块不小的死角,而且场地上面全是素土,干燥柔软,细腻光滑,非常适合被摔被打,被虐被欺,有着“九死一生垒球激斗场”的美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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