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告诉我是什么蛇。我知道,她肯定认识那蛇,不过,跟我说,也许不合适吧。”
老医生筋疲力尽地揩过一把热汗,虽然韩芝笯长得小家碧玉,但在这种时候,她往往有四两拨千斤之重,所以,从室内到室外,这短短的十米距离,也老实累坏了老医生。
老医生喘了口粗气,又继续不知就里地说着:“小院长,你也知道,这被畜生咬伤可是很严重的,尤其是被蛇咬伤,今天不治,说不定,明天就不能治了。”
韩芝笯听此,更是痛心疾首:大夫,我就是被她咬伤的。
运及于此,尚怪他人乎?韩芝笯无语凝噎,惟有泫然欲涕:无邪真可怕。
白樱清宁无双,依旧肃立不置一词。她款款流转过眼眸,将视线从韩芝笯身上移向老医生,安然若定似淡淡而语:“李医生,急诊室里有个脑溢血患者,劳烦您去往看看。”
老医生宠溺地看过蜷在腋下的小丫头,不假思索地悠然笑道:“行,我去那边看看,有你诊治,这丫头肯定没事了。”
说着,一一掰下像章鱼一样钳制在另一只手臂上的双手,和蔼可亲地安慰道:“你亲戚帮你诊治,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韩芝笯当即哭喊起来:“还是您来吧,医书云:病不治己,旁观者清。比起她,我真的是更相信您啊,大爷。”
麻痹!你让你的仇家对你行针用药试试,我保证他不医死你。
韩芝笯说的情真意切,发自肺腑,只可惜,因为毒素侵蚀,她已经体僵舌硬至不能自制,除了体内五脏六腑由于悸动骤转骤停外,体外几乎已经没有能够活动的部位了,所以,在老医生看来,她只是在一动不动地嚎啕大哭,似乎是真的对他感激涕零了。
老医生今年60岁,入医门42载,师从六位名家,精通八国语言,可谓是学贯中西,炉火纯青,在众人眼中,正是德艺双馨、桃李满天下的大师,然而,尽管如此,他在内心志趣上,却感觉,除去现在的年轻女院长,竟无一人能领悟契合。
但院长毕竟是院长,其过多哲思犹是难望其项背,于是,看眼下这个小丫头有礼有节,中而不偏、庸而不易,当即喜欢至极,迫想结为忘年交,现在她有毒在身,也不免着急上火,好在有院长亲自诊治,必是无虞了。
老医生疼惜地轻点对方紧锁的眉心,便安心乐意着施然步出了外科室。
这下,韩芝笯哭得更大声了:宝宝心里苦。
白樱轻瞟了一眼,凛然走进室内,并无做任何多余的动作,身后的单扇门竟兀自轻轻闭合起来。
韩芝笯见此,当机立断戛然而止了哭泣,忙不迭地退步后却,迅速拉开与对方的距离,差点一个错步没站稳,摔个四脚朝天。她眼角挂着泪花,双手捂住心脏,双腿抖着腿肚子,更甚没骨气地低声下气着:“早、早、早、早啊……”
白樱没有应言,长长的羽睫下,一双盈如秋水含月的眸子淡淡地看着对方,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薄凉孤独。
韩芝笯继续嬉皮笑脸,样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她边试探对方的意图,边计划着从这边到出口室门的最安全线路:“今天天气不错,‘两竿红日上花梢,春睡厌厌难觉。’确是个睡觉的好契机,您忙,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像海滩螃蟹一般贴着墙壁“咔哒咔哒”地往出口那边迂回。
白樱好似不在意,依旧静默无语,她双臂微敛,低眉蹙额,若有所思,如同远久的年代里,那位蕙心兰质、馥郁典雅的大家闺秀蒸茶赌书模样,“好梦狂随飞絮,闲愁浓胜香醪。不成雨暮与云朝。又是韶光过了。”
韩芝笯听罢,不禁一叹:接得好,不愧是经历过两千年文化历史洗礼沉淀下来的人物,够“古懂”!
虽然如此慨叹,但偷生亦不能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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