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秀秀继续问:“她有没有告诉你这包多少钱?”
韩芝笯还是没有抬头,支支吾吾着:“呃……好像、五十吧,感觉、比我自己、买的、好很多……”
殷秀秀不可思议地反问:“五十?她告诉你的?”
韩芝笯想了想,甄洛送她时好像是说了“火车站包店甩货,五十元起”,而且质地不错,应该是这个价,于是点点头:“嗯,是五十。”
殷秀秀皱起眉头,愠怒道:“韩芝笯,离这个人远一点,她肯定对你有所企图。”
“嘿?”韩芝笯没收住脾气,诧异着直接将音调上抽了一百八十度,脑袋都难得地抬起来跟人对视了个不偏不倚。
殷秀秀蓦然一惊,那一眼仿佛直击心底,让她莫名其妙地心潮澎湃。她甩手背过身,“没事送你这个送你那个,施点儿小恩小惠,难道平白无故?无事献殷勤,肯定非奸即盗!你这人好说话,被人腻歪着支使着也不会生气,自己不高兴不满意也不知道拒绝,上次被方娜顶了去省作家协会见习的名额还不记打吗!”
韩芝笯不以为意,没吭声,敛住神色又低眉顺眼下来。可能是因为出过两次车祸,她的性格很内向,思维很迟钝,对人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比起跟人说话,她更愿意以简单直白地满足对方要求的方式来快速结束接触,所以,她不争、不抢、不计较、不执着,对谁都有礼有节,中规中矩。而且,学生就这么大个儿圈子这么大点儿地,每天过着流水线的日子吃着一成不变的蛋炒拉条,对人能有什么企图,无非是抄抄作业跑跑路,老师突击查人帮忙代答一声,顶天了在评选奖学金时让让学分,又不会要命。大概在别人看来,她这样就是逆来顺受吧!跟甄洛接触时会有点儿不同,一面可能是由于甄洛对她太热情了,一面也可能是由于自己害怕忘记作为人类的感觉吧,毕竟像她这种“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人来说,总是会让人害怕而不愿靠近的。
殷秀秀向后瞥了一眼,见她没反应,更甚恼怒,转身更激动地骂道:“我说、你是木头吗?都没有情绪吗?我说这些你都不能给些反应吗?到底是你愚蠢,还是你天生就是这副奴性!一点儿甜头就能被收买得服服帖帖?你缺那点儿吗?”
韩芝笯瞠目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她心里不舒服,只有从唇角传来的被牙齿强加下来的疼痛才能让她勉强维持住一点儿理智:我不是奴隶。
殷秀秀没看到她的表情,以为她还是无动于衷,气得火冒三丈,扶起刘海,踩着重底音就在宿舍里团团转:“你对甄洛了解多少,心里有底吗?她不回宿舍、不上课、不参加集体活动,但却没有老师和导员找她谈话,你知道为什么吗?韩芝笯,别看她有时候跟你挤一张桌子吃饭,穿得也普通,你知道她宿舍桌子上随便一支唇膏要多少钱吗?顶你一个月伙食费都不止!看她平时出手不像家境很好的人,谁知道买化妆品的那些钱都是从哪来的?”
韩芝笯大脑中枢神经蓦地一颤,双颌失去了知觉,整齐如编贝的牙齿又狠狠地迫近了几分,一道嫣红的血液从唇齿间迅速漫延开来。
殷秀秀停下身,插腰怒瞋一动不动的人,“甄洛这人不简单,宿舍人跟她相处了四年还摸不清她的脾气,可想而知她城府有多深!韩芝笯,你很善良,很单纯,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从来不会想,可现在人都贴你跟前了,你还能什么都不警惕一下吗?”
韩芝笯艰难地张阖了一下双唇,在她的喉咙里梗着一口深沉的气,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声音到了那里,也全被堵了回去。粘稠的血液延着颤栗的樱唇漫进口腔,瞬间就给舌苔染上了一层铁锈味。
殷秀秀举着双手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后才继续说道,口气明显比刚才缓和了许多:“我听说她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弟弟,得了尿毒症,目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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