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正午时分,韩修再次敲了敲妹妹的房间门,里面依然没有回答。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掏出钥匙自己动手。
一进门,就见床上一个小人盖着软被、背冲墙规规矩矩地睡着,雪肤凝脂,长发美瞳,纤纤手指,莹润唇瓣,当是个如画美人。
韩修欣慰地抱胸笑了笑:小丫头养的不错,看一眼就有成就感,总算对得起韩家的列祖列宗了。
但下一秒,一个响亮连贯的臭屁就摧枯拉朽地幻灭了他的所有洋洋得意。
韩芝笯撅了撅屁股,吧唧几下嘴,伸手胡抹了几下,又吧唧几下,居然一点儿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还好屁没冲韩修放,否则,他肯定要抓狂,抄起笤帚打烂那个有碍观瞻的屁股。
韩修默默扶额:妹子啊!你的优雅呢?你的端庄呢?这六年都就着紫薯糕和栗子糕消化没了啊!
“梧桐,起来啦!赶紧起来!都日上三竿了,赶紧起来吃饭,”韩修走过去,扯了扯被子。
韩芝笯耸·动了一下眼皮,没动。
韩修又叫了几声:“赶紧起来,饭都重做两回了,快起来!”
韩修声音挺大,拉被子的力气也不小,但韩芝笯一翻身,又把被子夺过来夹在腿间,蜷成团,头冲墙睡着,活像只蜗牛,还是只只有壳的那种。
韩修脑后拉下一排墨线。他双手叉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继续锲而不舍地叫着“梧桐”,他叫一声,韩芝笯就耸耸眼皮,叫一声,就耸耸眼皮,最后,韩修反而喜欢上了这个游戏,一直再叫。
韩芝笯给叫烦了,直接冲他放了个大大的屁,完了还不耐烦地抬手摆了摆,表示自己听到了。
韩修脸上那个表情啊!都精彩得简直了!
韩修愤愤地举起手就要朝那个裹着粉色睡裤、圆润无比的屁股上打,但一想,万一打坏了,自己又该心疼了,怎么想怎么划不来,最后一拂袖,气急败坏地走了。
出门一刻,韩修看到立在红木几案上的金色小鸟眼角有几分抽搐,不由蹙了蹙眉,其实,韩修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觉得一只鸟会抽动眼角。
他偏头冲那只鸟说:“得,这顿又只有咱俩吃了。来吧!我拌了凉笋和牛肉。”
金色小鸟脑后倒扣满满一碗的阳春面,可不消多长时间,他便掸动翅膀,跟过去了。
下午五点左右,韩芝笯突然撩起小蹄子踹上前面的墙壁,十秒之后,神经末梢稍长的孩子挤着泪花,从睡梦中疼醒了。
韩芝笯捂着左脚的大拇指嘤嘤啜泣。
次奥,别扭伤刚被鹓雏治好,又添了新伤。
好吧,这下彻底清醒了。
韩芝笯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就顶着个杂乱无章的脑袋出了房间。
客厅里,韩修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研究一本厚厚的定额书,鹓雏卧在沙发另一端,似乎是闭目养神着的。
听到动静,韩修抬起视线,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便又回到了书页上。
“醒啦,真难得,”韩修说着,抬起左手腕示意了一下手表,“离天黑还有三小时,不睡啦?”
韩芝笯扁扁嘴巴,又揉了揉眼睛,恹恹道:“嗯,饿了。”
韩修“啧”了一声,无言以对。
养孩子不易,养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更累。
这时,韩芝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了头,眼里精光四射,傻傻地从兄长脸上看到了鹓雏身上,神经兮兮的。
鹓雏从她进客厅时便醒了,这会儿,也跟韩修一样,无语地看着她。
韩芝笯脸颊一红,连忙窘迫地埋下头,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我睡过了。”
说完就急急忙忙往外跑,步子都带着点儿心神不定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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