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芝笯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不出所料,韩修抱胸堵在客厅门口,沉着脸,眼刀子嗖嗖直飞,右脚尖规律地敲击地面,“哒哒哒”的声音就好像定时炸弹的倒时数秒。
韩芝笯搂着从绪珠那得来的盒子,缩起脖子,畏手畏脚地绕过兄长,仓皇逃进房间,然后很自觉地从柜子里拿出蒲团摆到地上,跪下来面壁思过。
韩修回身走过去,撩起门帘看了一下,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倒真是大知所错该有的,可明是如此,过两天还会再犯,妹妹根本就是知法犯法、知错犯错、屡教不改、屡禁不止,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韩修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去做饭了。
因为这次突然不见,加上上次突然逃跑,韩修对妹妹的不满彻底满点,整个晚上都没说一句话,任凭她撒娇卖萌、耍赖使坏就是不跟她说话,连看都不看一眼。
韩芝笯简直寂寞如雪,寒凉似铁。
直到第二天下午,兄长才对她说了一句话:“收拾东西,一会儿送你去学校。”
韩芝笯眼瞪得溜圆,嘴张得浑圆,差点儿喜极而涕。
丫终于说话了。
五一三天假就这样结束了。
坐在车里,韩修不断重复着《诫妹九十九训》中的重点条款,把韩芝笯催眠的,直接哈欠连连,到了“西科大”校门口后,他又是千叮咛、又是万嘱咐的,好长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坐上已经来回三趟的306,回了西安。
当载着兄长的306慢慢驶离视线时,韩芝笯的眼眸兀地一热,吧嗒吧嗒掉下了眼泪。
啊唻,没出息……
韩芝笯正哀伤抽噎着,一个娇魅的声音迭迭传过来:“韩芝笯……”
韩芝笯还没反应过来,一条人影扑过来,把她撞了个踉跄。
甄洛搂着韩芝笯,拿脑袋迫不及待地往她怀里拱,一边拱,一边委屈地埋怨:“韩芝笯,你怎么才回来啊,想死我了都……”
韩芝笯窘迫不语:三天而已,又不是三年。
甄洛抬起脑袋,一看她的眼睛红红的,便惊声“呀”道,紧张地护起她的肩膀,“韩芝笯,你哭了,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给你削他!”
韩芝笯抹过眼泪,佯怒着拍了甄洛一下,“没有,我哥送我,突然有点儿感触。”
“哎呦呦,”甄洛低头碰了碰那湿润红晕的脸蛋,心里那个心疼啊,就别提了,“没事没事,不哭不哭,过两天就是端午,端午后还有六一,咱儿还能见,嗯?有姐姐在,不哭不哭。”
韩芝笯被甄洛那哄小孩的模样给逗笑了,又抬手重重地推搡了一下,“你才过六一呢!”
“过就过呗,记得送我哇哈哈!”甄洛拉过旁边的箱子,又一手牵住韩芝笯,愉快地往学校里面走去。
韩芝笯柔善一笑,顺从地跟着。
当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过往的人群中时,马路对面,一辆紫色兰博基尼跑车的后座的玻璃也缓缓升了上去,车里面,一个清净悦耳的女声冷冷响起:“找人压一压甄氏的股票。”
驾驶座上的人明显一愣,侧过脸来,不解道:“为什么,小姐?”
“让甄洛给我滚回广东,越快越好!”后座上的人猛地握紧拳头,提高分贝,埋在阴影里的脸甚至有些狰狞。
驾驶座上的人下意识一缩,恭顺回道:“是。”
回到学校后,韩芝笯的日子一如既往,在别人眼里,依旧是“简单中透着二”。
傍晚,韩芝笯背着书包从图书馆出来,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惬意地享受着凉风,入夏后,人们就格外珍惜晚上的时间,白天怕热不愿出门的人,这会儿都赶着时间干自己的事了,吃饭、采买、约会、遛弯、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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