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后,心细如发的梅洛儿便知道了燕祁的存在。她不止一次在恭邑面前感慨,“人人都知道左相的公子,从来都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孤高冷傲,从不与人交往,可那日我在府外见到的,分明只是一个担心心上人安危却又拉不下脸的普通男子啊?”
恭邑心烦意乱,不禁将心中的委屈娓娓道出:“他确实是变了,知道怎样戳我的痛处,知道怎样狭制我,也变得冷淡了,想当初,人们但凡提起左相府的大公子,没有不夸他和善的,可如今,你听听说的都是些什么?”
梅洛儿便乘势道:“可在我看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对你的心意却始终没变?”
恭邑摇头,“我与他有那么多的过往,那么深的感情,可就是这短短的三年,让我失去了原来和他在一起时所有的轻松与惬意,他还是我燕祁,可却又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我真的怕有一天我们要顶着回忆重新认识现在的彼此!”
“那你舍得放弃他吗,除了他,你还会看上其他的人吗?”梅洛儿问。
恭邑摇头:“定然不会!我,我就是死也不会放弃他的,他总是这样,我真是怕他等不了,可他要真的另娶,我一定比谁都难过!”说着说着,眼泪便情不自禁的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起她和他的童年,想起他们那段两小无猜的岁月,他像大哥哥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包容着她,犹记得碧纱窗前,他趴在窗檐上,小小的拳头固执的捶着窗子,直到看到睡眼惺忪的她来开窗,他说:“我又进宫了,这次是和母亲一起来的,母亲在催了,我来看你,看一眼我就走!”
说着他对她绽放了一个如沐春风一般的笑颜,最后扯了扯她的袖子,像一阵风似的跑开。
她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一笑,便再无睡意。
她是中宫嫡女,人人都叫她恭邑公主,就他叫她卿卿,这个名字,王孙贵族的公子,她就只告诉过他一人。
太后说当时她母后为了给她取卿卿这个小名,一口气诵诗十来首,可谁又知道,当初小小年纪的他,为了逗她开心,硬是将自己锁在房中背了半个月的书,这才找全了含有她这个名字的所有诗词,可谓是用心。
太后说当时她母后颂的诗中有那两句诗,“卿卿骋少年,昨日殷桥见,卿卿忍相问,镜中双泪姿”,百花深处,秋千架下,他年少时负手在她面前背的诗中也是有的。
恭邑闭目,想到深处,童年往事悉数涌现,那一声又一声的或认真或着急或欢欣的“卿卿公主”犹如响在耳边,让她努力克制的心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推开窗,有的也只是物是人非。她就不明白了,当初还那么小的他都知道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如今连上门服个软都不行吗?
她本以为这次回来无论筹谋大计的过程中有再多的艰难险阻,至少在这里她还有一个他可以依靠,何曾想她和他,竟是一点琐事都能激起千重误会的关系。
想起每日与他同在朝中谋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昔日一个眼神交汇便胜却万千言语,如今却形同陌路,真真是叫人寒心!
昔日朝中议事,恭邑每每总是滔滔不绝,当仁不让,今日却维诺了许多,连龙宣太子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关心道:“少师每每教我谋事之道,总说,你我这样的身份最忌讳的便是朝中议事,天子脚下,百官面前心不在焉,因为一旦走神,错过了一件事甚至是一句话都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近日你屡屡犯此大忌,莫非真如父皇调笑的那般,因为佳人?”
“要知道你前途无量,风流归风流,可千万别让父皇以为你是一个爱美人不爱仕途的人啊!”
恭邑闻言,不由得失笑。想起燕祁,剑眉星目,丹唇白面,可不是美人一个么?
龙宣太子见恭邑笑而不语,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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