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曼舞的这种心态，顾西楼是最能理解的，因为他从小到大见的多了。

    京城的世家贵女，哪怕是一个家里出来的，也有嫡庶之分，尊卑之别。更因为是亲姐妹，所以最容易被人放在一起互相比较。

    有比较就会有差距，不管是容貌、学识，还是穿戴、地位，但凡是落了下乘的那个，心里总归不会好受。

    若是心气儿好的女子，知道自己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便不会把这些比较放在眼里；可世家贵女大多背负着家族的面子和希望，自是不甘心屈居人后，这么一比较，气量就难免狭隘了。

    孟清歌和秦曼舞的情况，虽说比不上京城的世家贵女严重，但在顾西楼看来也相差不远。

    两个女孩子年龄相当，同样顶着孟家女儿的名头，也一样地聪明漂亮。启蒙的时候教的东西不多，差距自然不明显，可等到长大了，懂事了，心思难免就多了。

    尤其是当孟清歌已经游刃有余地帮孟人杰打理生意的时候，秦曼舞这缺少的天赋就显得不值一提，时间久了，外面的人虽然不会多说什么，但心里难免不会感叹一句：孟清歌到底是孟家亲生的女儿，能担大任，而养女终归是养女。

    秦曼舞的心思，就跟那些世家贵女一样。

    “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中了曼舞的奸计，以至于后来辜负了清歌。”柳南音听了顾西楼的分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陆雁回却是对这种解释嗤之以鼻：“归根结底，还是教养的问题。我家人口也多，家族也很大，跟我同龄的兄弟姐妹更是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因为我出色而心生嫉妒和怨怼，她们反而乐意亲近我，以我为荣。”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幻舞灭族之前，山谷众人生活其乐融融，陆雁回身为天赋最高、灵力最强的幻舞师，谷中兄弟姐妹对她只有敬佩和崇拜，可以有羡慕，却从来没有嫉妒，也就更加没有因为嫉妒而做出各种下作的事情。

    然而，这还是顾西楼头一次听陆雁回提起她的家族。虽然他早已料到，像陆雁回这般的人儿，必定是出自大家，可现在听来却仍然觉得好奇——宜国还有哪个大户人家，能养出陆雁回这样的女儿来？

    想到这里，顾西楼便笑道：“若是有机会，必定要去雁回姑娘府上拜访。”

    陆雁回看了顾西楼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她并不想告诉他，如今她的府上，也不过只剩她和阿瑶两个人了。

    “走吧，我们还有重要的事，不宜在此耽搁。”陆雁回顾左右而言他，率先跟着幻境中十六岁的柳南音走出了馨园。

    幻境中，柳南音显然心情很好，毕竟他以为自己遇到了小时候念念不忘的人，更确信小时候的姑娘对自己也有一定的情意。

    这场宴席本来是孟人杰为两个女儿准备的，但听丫鬟传来消息，两位小姐先后落水，身子不适，就没有让她们出来见客，于是孟清歌错失了最后解释的机会。

    客人们用了宴之后，便陆续告辞离开了。柳乘风也因为有公务在身，如今能来吃酒席，也不过是途经此地恰好有空，所以午宴过后就带着柳南音告辞离开了。

    孟宅顷刻间便沉寂下来，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孟清歌和秦曼舞之间似乎也一切如常，只是旁观者却看得清清楚楚，有些事情当真是不一样了。

    孟清歌仍然真心对待秦曼舞，可秦曼舞却未必同样坦诚，而这一论断，在两个月后得到了验证。

    两个月后，柳南音来信，顺便托人捎带了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另一种式样的铃铛——青铜三角铃。

    收信的人是门口守门的小厮，他见信封上写着“戴铃铛的姑娘”，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孟家大小姐孟清歌。毕竟整个孟家都知道，大小姐身边有一串从七岁开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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