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
许一枫思前想后睡不着,细细算来这些日子,两人相知甚深,彼此关怀,彼此爱慕,或明或暗,自己都多次表示过,她却总是似迎还拒。更让许一枫郁闷的是,自己连她姓什么,家住何方都一点不知,更不知自己在她心里份量了。这般思来想去,许一枫恨不得此刻便想将近在眼前的人儿一把搂在怀里,逼着她问实了,又明知礼德所在,不容自己轻漫,身似火焚,又不敢翻身动掸,怕惊醒对方,过了半晌,实在忍不住,低低的唤了声:“巧玉!”不想如歌竟迷糊着回了个声。
原来如歌半睡半醒之间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自己从小受礼教熏陶,深知“儿女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说之言”,自已对易水寒一无所知,只因这父母之命,要与他过一辈子,心中隐隐担忧,他若是好,也罢了,若是不好,这一生岂不是就这么断送了?眼前的许一枫确实是个万里挑一的好男子,只是爹爹已收了易家聘礼,断无退婚之理,自己如若心生孽障,则陷爹爹于无信不义了。也罢,这天下的女子无不如此,有几个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夫君,谁又不是安身立命、相夫教子过此一生?想自己熟读《女则》,知礼义廉耻,岂可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为人不耻的事来?这许一枫虽是相貌儒雅,性情温厚,到底相知甚少,远论不上婚嫁之事,不如就此搁下心。
正想到这里,突然听到许一枫叫自己,想来他也没睡着,春夜漫长,两人尴尬度过,还不如说说话,索性应个声。许一枫一直想的是两人的情深,哪里知道如歌刚才反复思量,竟将对自己才燃起的一丝情义又斩了,见她回话,激动的说道:“巧玉,有些话……”
白如歌微微一笑,默不作答。许一枫一把坐起身,油灯熄灭,微弱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桌前的白如歌,裹着鲜红的被褥,颈上露出紫色的衣领,象一朵娇艳的玫瑰在黑夜中绚丽绽放,妩媚动人,竟看痴了。白如歌瞧他模样,暗暗反悔没有装睡,心里叹口气,又伏下身去。
许一枫这才回过神来,见白如歌低下头不与自己正视,不知是何意思,也低叹一声,红着脸说道:“巧玉,你……可嫌弃我是个江湖浪子?”鼓起勇气说完这话,许一枫直直的盯着白如歌,希望她点个头,白如歌被他突如其来的直白吓坏了,呆呆的不知所措。
许一枫等了好久不见她回答,急得一跳下床,也不穿鞋,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不要害怕,我知道,你是深闺弱质,从未见过江湖中人,你若是害怕,我立刻将刀剑丢去,与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守着你平平淡淡。”白如歌被他的举动吓得连连后退,惊惶失措的摔开他,道:“许公子,请你自重。”
许一枫见她后退,有些失望,懊恼的看着她惊骇得发白的脸,转身垂首坐回床上,白如歌远远的站着,不敢再睡。许一枫默默的坐了一阵,柔声道:“天色已晚,安歇吧。”白如歌看他高兴一阵伤心一阵,也有些傻了,点点头,小心的走回桌旁伏身又睡。
夜色朦胧撩人,许一枫痴痴的看她半晌,轻轻走过去,将她抱住,白如歌惊而大怒,蓦得跳起来将他推开,刚要出言相叱,想起夜深人静,两人又是情侣身份,硬生生忍住怒火,低斥道:“许公子是身怀绝艺的高人,莫要在小女子面前毁了侠义之名。”怒目看去,黑暗中的许一枫羞愧无比,亦知失礼,手足无措,又急又羞的竟流下泪来。
白如歌瞧他惊慌愧疚的模样,心竟软了下来,眼中的怒潮缓缓退去,低叹一声,转门欲出门去。许一枫小心而急切的问:“巧玉,你要去哪里?”白如歌头也不回,轻声道:“你歇着便是。”
许一枫脸色一白,抢上来挡住,怆然道:“许一枫唐突了姑娘,姑娘纵是此刻要我一命,我也绝无怨言。”白如歌回身叹道:“我要你的命做甚?那日江上巧玉遇险,若非许公子仗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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