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钟,月然从昏迷中醒来。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的青色石块。上半身痛。头痛。月然想坐起身,发现自己被一块厚厚的棉被包裹着,每动一下,胸部以上就会有几处针刺一样的痛。她意识到自己被人弄伤,却不知道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挣扎着,她坐起身,觉得不对,自己的头发没了!
月然发出一声惊呼,把胳膊从毯子里抽出来,去摸自己的脑袋,手指碰到切开的伤口,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仅长发没有了,而且脑袋还被切开了!她呆住,想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是在上山的面包车上失去了意识,这之前,怜尼说过,让她来治病,那么自己的病被治好了么?她细细的体会着。觉得头部和身上的疼痛只是皮肤表层的疼痛,与原来大脑里生出的绞痛不同:她的头痛果然不在了!接着,她忍着痛,慢慢的从毯子里脱出身,发现自己光着身子,急忙又缩回进了毯子。
她四下察看。这是一个个小的山洞。裹着毯子,她从床上蹭下来,赤脚走出了这个小间,脚下是温热的山石,她边走边看,先是一段窄路,后来就进入到一个更宽的通道,月然站在通道内,左右看看,虽然身体的疼痛让她不能感受到气息的温度差异,可是她的赤脚感觉到了:左手方向更暖肯定是通向山腹,而右侧偏凉肯定是出去的路。她沿着这条宽的通道向山洞外面走去。
果然,越走空气越凉。主要通道旁边还有许多细窄的通道,通向黑暗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大概走了五分钟,月然走回到了刚才对她进行治疗的山洞。这里灯光昏黄,上半夜里发生的事情,已经看不出痕迹,大木台上的血迹已经清干净,此时放了个大肚瓷瓶,瓶子里插着三四枝红白梅花,散发着淡淡泌人心脾的香气。用来治疗的各种箱子工具已经不见,那五个灰色衣袍的女子也不见人影。上半夜还是刀光血影的手术室,此刻静谧芬芳,变为了淡泊的禅室。月然正看着室内发呆,忽然听见有人说:
“你醒啦。”
在山洞的一角,一个厚厚的草蒲团上,璃影正盘腿打坐,闭目静息。她对从洞内走出来的月然招了招手,让月然坐在自己对面的草蒲团上。
“还记得我吧,月然。”璃影说。
“我当然记得您,店主阿姨”月然有点儿懵。此时的“店主阿姨”完全不是上次的邻家老奶奶风格,上次是花布棉袄的农妇,现在是银亮长发绾在脑后,神秘高贵棕色长袍,气质更是超脱出世,即使盘坐在山洞的角落里,那气势俨然她坐在群山之巅。
“叫我璃影吧,这里的人都这么叫。你比麻药设定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小时醒来,嗯,你的身体复苏能力超出了我们的预想,这样很好。”
“璃影我怎么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呢?”月然听话的跪在了璃影对面的蒲团上。
“你一直在头痛,对吧。我们这里的医生给你做了治疗,切开了五处头皮,取出了让你头痛的东西。那是一种毒物。还有上身的四个地方,也取出了毒物。大概在半年之内,你不会再发作以前那种头痛了。”
“你怎么能知道我头痛啊?我为什么会头痛?”
璃影看着月然,微笑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要求月然,如实的说出十天前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十天前是正月十五,那天发生的事情,对月然来讲,真是惊心动魄,那天的情形她还历历在目。只是面对一个陌生的、装束和神情都很严肃的老太太,月然心有顾虑,要不要说出母亲坟墓的真相。
“你不要害怕,也不要隐瞒,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事关重大。你要相信我,一定要如实告诉我。”璃影真诚的看着月然,伸出手在月然的膝盖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隔着毛毯,月然能感觉到璃影的手传递过来的温暖和力量,如一股麻酥酥的电流从膝盖流到上身和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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