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金銮殿上,不许喧闹!”尹少卿一拍案牍,言语冷肃,转头看向尉迟卫,“尉迟卫,你可还有何话说?”
尉迟卫握紧双拳,双眸圆瞪。就在尹少卿以为他要反抗的时候,却见他忽地叩了三个响头。
沉重的碰撞声在殿中回响,撞击着每个人的心,却不知谁为此喜,谁,为此悲!
“陛下明鉴啊!”尉迟卫抬起头来,额上已然出血青肿,“我尉迟卫戎马一生,别的不敢说,便是这护国之心,保民之志从未做过假!”
“边关降雪,将士们受冻挨饿,老夫如何不焦急?老夫不知写了多少奏折急报,却从未有一份回书。军饷亏空,老夫也曾求助刺守,可却……”
“可却什么?”墨龙啸沉声。
“可却求救无门啊!”尉迟卫声泪泣下,沧桑的声音在这殿中传开,“老夫不惧一死,可是,老夫手下的百万将士却不能白死,求圣上明鉴!”
墨龙啸闻言,心头一动,说不出话来。
尹少卿见墨龙啸有几分松动,暗道不妙,往人群中递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喊了起来:“呸,尉迟老贼,何必这般惺惺作态!你若当真不舍,又何故做出这等龌蹉事!”
“是啊是啊,演这戏给谁看呢!”
见人群又轰动起来,尹少卿连拍了几下惊堂木,直招呼:“肃静肃静!”
这才又看向尉迟卫:“尉迟将军,本官尊你往年战绩辉煌,还称呼您一声将军,事至今时,您还是不认罪吗?”
“未做之事,老夫便是死也不认!”
尹少卿眼睛一眯,钟志烽便立即转过身来:“将军,往年我也敬你是条汉子,怎如今却是成了缩头乌龟了?当日你既然有此念头,便要有落罪的觉悟!”
他的眼里没有熟稔与担忧,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与薄凉,如同看着什么低到尘埃的垃圾一般。
站在人群中的钟汣禁不住一怔,这是他的父亲吗?
他眼中的凉薄,便是他也忍不住心上一寒,更何况……尉迟将军呢?
望着他的眼神,尉迟卫先是震惊,继而却化作了深深的嘲弄。
这……就是跟他出生入死了数十年的兄弟啊!
哈哈哈,真是个好兄弟!
尉迟卫见此,也收敛了情绪,浑身气势一变,严穆肃杀,让人看上一眼,便心底生寒。
钟汣心头一紧,这,才是那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尉迟将军啊!
“钟副将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尉迟卫抬头看向尹少卿,“尹大人,你们若当真要定我的罪,老夫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他的眸色更深了,“不过,老夫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贪污军饷,那好,你们倒是将老夫如何掩埋赃物,如何运输银两,又是出于何等目的,说个清楚明白!”
这话一出,朝堂上便是一片寂静。
是呀,尉迟将军再是勇猛,也不能一个人将那数十箱赃银埋起来吧,更莫论转移了。
尉迟勇抬头看了看那个苍老的背影,忽地腾起一股自豪。
是了,这就是他的父亲,他那个光明磊落,毫不妥协的父亲!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视线往四周扫了扫,落在了朱玉绮的身上。朱玉绮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嘲弄般勾了勾唇角,又转移开了目光。
尉迟勇心头一凉,却没觉得有多痛。
痛吗?
应该是不痛的吧!
或许一直以来他都没搞清楚,他对朱玉绮的感觉到底是爱还是倾慕。现下,他总算明白了。
他对朱玉绮,从来就没爱过!
所以,没爱就没痛!
多好,是吧?
尉迟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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