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世子面容冷肃,即使面对天圣皇帝也仍然彰显着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似乎这股贵气把皇帝的龙气都比了下去。
正是这一点,让这位猜忌心极重的皇帝每每与容世子待在一处都有种望尘莫及的奇怪感觉,这是他不允许的,凡是他讨厌的人或事都应该在他眼前消失。
可,这个令他生厌的容昀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好好长了十八年了,他依然活的这般好!
莫非这是上天的安排,要与他作对?
这一次本来有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去除掉他,可,老天偏让他死里逃生了,一想到这,皇上就像鱼梗在喉,又万般无奈,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了!可惜了!
“陪朕对弈一局吧!”
沉默半响,皇上终是开口。
李公公连忙熟练的设好棋盘,看着他二人无声对峙,他待在一旁就能感觉到阴寒之气,这种压抑的气氛令他都有些喘不过气,太可怕了……
皇上和容世子入榻,一黑一白,各执一子,空白的棋盘上很快占据了满满的棋子,黑白相间,分不清到底是黑子多还是白子多。
“这天下也就只有你能与朕对弈,朕也天天盼着你这样的对手呢!”
皇上看着眼前变幻莫测的棋局,思量半响落下一子,感叹道。
“能与皇上对弈是容昀的幸事!”
容世子落子谨小慎微,高手间的博弈,须得走一步看三步,才有望走到最后,且途中绝不能行差踏错,否则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毁于一旦!
“静王之事你怎么看?”
半响,皇上突然向容世子抛出这样的一个问题,然后紧紧盯着他的面容。
容世子面上波澜不惊,平静的回道:“静王之事是皇上的家事亦是……朝政大事,容昀不敢妄议!”
他虽然这样推诿,却已经挑明了两点:一是这件事是皇上和静王父子之间的家事,儿子犯了错,理应由父亲管教,别人插不了手。二是这件事背后意义深远,静王做出这样的是,其目的令人深思。
“朕准你说出自己的看法!”皇上似是在赌气,铁了心要他说上一说。
这件事,容昀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偏牵扯到她,她差点因此丧命,想到这,他就想要静王付出点儿代价。
因而他毫不犹豫的说道:“静王结私营党,意图拉拢权臣,已是触犯律法!破坏朝纲!”
触犯律法事小,踩了皇上的底线事大,就皇上的极重的猜忌心而言,怎会轻易饶了静王去?
他只不过点名了要害,给皇上犹豫不决的心加一剂催化剂。
凡是牵扯她的人或事,容昀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容忍,亦无法冷静!
……半个时辰后。
“朕输了!”皇上落下最后一子,看着被堵死的棋局,大笑不止。
“是容昀的侥幸!”容世子收了子,看一眼棋局。
“唉,不下了!与你下棋朕何曾赢过?难道每次都是侥幸?”
容昀只笑笑,不答话。
“朕老喽!不服输不行!动半个时辰的脑子就乏了,比不上你们小年轻,脑子越转越灵活,谁都能算计了去!”皇上这话说的赖皮,像是意有所指!
“皇上雄威不减当年,风采依旧,是我们小辈们学习和追逐的榜样!容昀雕虫小技不敢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
“哈哈,你这要是雕虫小技,估计天底下没人会下棋喽!”
皇上仍大笑不止,容昀也面色缓和,御书房内压抑的气氛终于回暖了,李公公在一旁暗自抹了把冷汗,方才真是上酷刑一样,折磨人!
“皇上,晚膳时辰到了,皇后娘娘派人传话来说晚膳都准备好了,问您啥时候过去?”李公公陪着小心上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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