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兴提着自己的餐盒、举着自己的碗筷走进司马晦的房间,见我也在,便赶紧低头与我见礼。
我摆摆手,道:“师爷别那么客气,咱们私下里相处还是随意些好!”
我坚持不分尊卑、三人围坐一张桌子,也好方便交谈。有郎兴在,司马晦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与我亲近了,毕竟在外人眼里,他只是我的贴身护卫长。
饭菜很简单,但是食材都是新鲜的,几乎能闻出泥土的清新味道。我们三人每人一个食盒,里面的饭菜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都是自己吃自己的一份。
一盘豆豉青菜,微微带着辣味,一盘红烧豆腐,还有一盘脆嫩、发甜的小咸菜,是用那种拇指大小的水萝卜腌制,有点像泡菜的味道,吃起来很爽口。
等我吃饱喝足,放下碗筷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两个人早就吃完了,都各自收拾了碗筷等着我。我用手帕抹了嘴,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开始与两人商量如何与那赛飞虎周旋,如何能在与百里洪的交涉中为靑虚县争取最大的利益。
这次,司马晦倒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我和郎兴在交谈。
“郎师爷做事想的周全,居然带着靑虚衙门的印信出来,若不然我们说什么,只怕百里洪也不信的。”我有心赞扬郎兴。
“大人谬赞了。在百里县令面前,只怕我这靑虚县衙的印信也是用处不大的,到了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大人拿出印信才行!”
“我——”我愣了,“我没带钦差的圣旨啊!”因为郎兴说以官府身份去与百里洪洽谈也许效果不好,所以我根本没想到要带圣旨出来。
郎兴微笑着看我,“大人不必带圣旨,司马护卫长身上那把剑足矣!”说着,郎兴往司马晦那边瞟了一眼。
此刻,司马晦早已卸了身上的刀剑,一身素白的长衫,腰间束着手工刺绣的碎花腰带。窗前的他长身玉立,一派潇洒。
郎兴这么一说,我才恍然想起,我那把尚方宝剑一直交给司马晦戴在身上,关键时刻拿出来足以证明身份。
我笑笑,随即点头。
又坐了一会儿,我和郎兴准备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正出门,司马晦忽然叫住我,将悬挂在墙上的那把皇上御赐的宝剑递过来给我,道:“拿着它吧,夜里可防身。”
我接过宝剑,与郎兴一同走出门。
门外,郎兴忽然停住脚,十分低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小声道:“大人,司马护卫并非凡人吧?”
我诧异地回望他一眼,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有的人阅历深,的确有高超的识人本领。
回到自己的房间,点燃了油灯。我便上了床,那把宝剑被我放在了枕头下面。枕着皇上的宝剑入睡,牛鬼蛇神肯定都是怕了我的。
很快,我就睡熟了。
熟睡之中,总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觉得仿佛有什么人在屋内走动似的。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之间就坐起来,揉揉双眼看了看,屋内黑咕隆咚的,什么也没有。
我纳闷,也没做噩梦,怎么忽然醒了呢?
正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却听见墙边有一阵十分轻微的响声,紧接着,有吱吱的声音传来,很低微。
我把手放在枕头下的宝剑柄上,心道:若是这聚贤庄有贼人谋财害命,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紧接着,果然是有人从那处位置进来,低低的脚步声在距离我床前不远的位置停住。我甚至能听见那人的呼吸声。
来人没有说话。
我猛然抽出枕头下面的宝剑,从床上一跃而起:“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闯入我的房间?”
我声音很大,宝剑迅速在屋内闪了一道寒光。
“好剑!”那人不动不摇,激动地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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