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进里头探路,自己站在外头等着,他想了想这事的前因后果,一时间有了想说自己愚傻的念头。
曾经仗剑走那么多地方,今日在自己府中竟然听信了一小小姑娘的话语,窝在这里等着。
这都算什么事儿?!
宁世子转目去瞧季云流,却见她早已走到一旁的园中凉亭坐下,单手托腮在瞧凉亭的石柱,湖蓝的衣裳在夜色中如同月光,衬得她的神情越发百无聊赖。
她出言留了自己在此地,似乎真的只是好言一劝,而不是借机想要与他“亲近”。
宁慕画突然就想到她之前在季府坐在茂竹后面数竹子的模样。
这人,从来很懂规矩,也从来不想与自己有所交集。
与张元诩定亲告吹时不想,被皇帝赐婚给七皇子后也是不想。
他笑了笑,收回目光,不知这个俊雅淡然的小表妹与七皇子日后相处是个什么模样?
两人一坐一站,一远一近的等着。
月光下,穿樱红衣裳的秦二娘子踏着月光而来,她走路轻飘,脚跟落地倒是极稳,行至亭旁看见了季云流,侧过头,奇怪道:“季六娘子,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回院中?”
“秦二娘子。”被宁表哥认为“俊雅淡然”的季云流正等得无聊透顶,差点要背周易大全,“我在等府中的姐妹,秦二娘子这般晚了为何又折回来了?”
秦二娘子接道:“适才掉了只耳环,本也没事,但总归是在外头,若被他人捡去,少不得又是一场烦恼。”
“原来如此。”季云流点首表示理解。
这个年代,女子贴身之物掉了,若是被一个男子捡去,那男子若有个坏心思,非说女子与他私相授受了,这可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全凭一张口,全都讲不清。
秦二娘子看到了季云流,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宁慕画,她见两人同在一处,倒也没有多惊奇,只福身向宁慕画略行了个礼。
宁慕画抱拳正欲回礼,树影里头传来颇响的一道女声,“宁世子!”
三人面面相觑,宁世子提起繁重衣袍下摆,把衣袍一角塞进腰带中,脚步如风,向着里头就飞刮而去。
九娘尾随着同样快步往里头去的季云流,轻声道:“姑娘,听这声音里头的人怕是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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