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拂落叶,身子在空中连连翻滚,眨眼间不知被卷去了何地。
直到落地之前,苍灯茗都在仔细思索着狼王的这句话:“你以为你在救赎吗?只是在被迫去完成任务吧?”
“我不是在救赎吗?我在救赎我自己啊!”苍灯茗摔进了树冠,被锋锐的枝丫划伤也毫无知觉。
“嘣”
一头撞在一块不知多久的巨石上,苍浑圆的表面可以看得出,这也是块经历沧桑的石头。却在苍灯茗的肉体凡胎的冲击下彻底化作粉碎,散落漫天。
“不想了不想了”苍灯茗捂着只是微微有些红肿的额头,苦笑道。
“大大哥哥”
突然听到一个十分娇弱的小女孩的声音,声似黄鹂,嘤嘤啼啼,只是却透着一股凄凉。苍灯茗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瘦弱的好似枯木一般的女孩,瞪着一对晶亮的大眼正望着自己。
脏兮兮的小脸上,难掩病态的蜡黄。眸中布满了胆怯,却有有着一丝倔强。
苍灯茗露出自以为最和煦的微笑,问:“额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刚想开口,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将她拉了回去,却见一名同样瘦骨嶙峋,蓬头垢面的女子戒备的盯着苍灯茗,干裂的嘴唇上下轻碰,嘟囔道:“要死啊!快走!快走!不要随意与别人搭话!”
小姑娘被女子拉着趔趄着离去,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苍灯茗,晶亮的眸子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再向远处望去,见不远处的官道上,多是像着母女一般的逃难之人,如蜿蜒长蛇,一眼望不到头。
苍灯茗拄着黑兮兮的长棍,缓步追上了这支队伍。凭借他这破麻布披在身上的打扮,虽然面目清秀一些,但混迹其中也并不显得特别突出。
追着那对母女,紧跟几步,穿过衣不蔽体,散发着刺鼻恶臭的难民,苍灯茗一手杵着长棍,一手竖于胸前,眸中一簇黑焰在悄然跳动。
“难道这就是我的救赎吗?”他在扪心自问,狼王的话又回荡在脑海。
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袍,苍灯茗回过神,俯身望去,见自己已经追上了母女二人,小女孩轻轻拉扯着自己的衣袍。
“大大哥哥你”
小姑娘说话断断续续,但苍灯茗从她的眼神中已经可辨一二。投以鼓励的眼神,苍灯茗翻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口袋,藏青色的口袋出现在他的手中,略显突兀。但此时谁也无心再去纠结这种事。
苍灯茗挥手布下一道禁制,小姑娘初始颤颤巍巍接过布袋,一对大眼死死盯着苍灯茗,但见苍灯茗的表情有一丝不对,脏兮兮的小手便缩了回去。
苍灯茗见状,一把将布袋塞入小姑娘的怀中,笑道:“吃吧!这就是给你的!”
说罢,苍灯茗转身离得远了些,只是灵识还若有若无的留在母女身上。只见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将布袋打开一个小洞,似有些不相信一般,反反复复几次,终于才相信眼前并不是做梦。做完这一切,小姑娘率先拉了拉母亲的手,朝着母亲的身侧挤了过去。
当布袋被母亲看到后,两人先是对视一眼,紧接着便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但随即,两人匆忙将布袋塞入怀中,悄悄离开了队伍。
其实布袋中装的东西只是两块玉米饼,是苍灯茗一只塞在怀中的。
“或许这两块玉米饼对于他们来说,便是性命得以延续的东西吧!”苍灯茗叹息着自语道。
随着心头闪过一抹清亮,他似乎懂了一些狼王对他说的话。看了看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难民队伍,苍灯茗第一次有了种别样的想法。
“或许我只是为了目的而来救赎自己!我想能救赎自己的或许应该是别人!”一通胡言乱语,苍灯茗利落的掸落并不存在的尘土,悄悄跟上了难民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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