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彩莲自茱萸离去,便一直在门前守候,见茱萸一夜未归,心中也是着急。才见茱萸于远处来,喜不自胜,小跑上前,一把抓着臂膀道,“我的主子诶,可把您给盼回来了。”茱萸略动一动,只咬着牙叫“诶哟”。
彩莲忙停住手,轻轻掀开衣袖,见茱萸手臂上半段青紫,又有五指宽的僵痕高耸了起来,心疼道,“怎下手这么狠。”也未来得及多问,只进了屋,急急找那药丸,又用昨夜的余酒研开,替她敷上,“这还是上次沈太医给了防身的,不想竟用上了。”茱萸打笑,“哦?你什么时候与那沈誉如此熟识了?”彩莲听得此话,倒有娇羞怯怯之态,只弄着衣带,“只多聊上几句罢了。”
茱萸原还不知其中缘由,见她说出方才知晓。拉过彩莲道,“沈太医虽偶尔没个正经,倒也算是个仪表堂堂的君子。听闻他家中已有正室,你若有意,怕也只得落个妾室的名分。”彩莲红脸道,“奴婢还未曾想过这些,倒是主子想的远。况且奴婢只是个使唤丫头,又岂敢奢望什么。”
茱萸道,“这会我自个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怕也是有心无力。往后局势定了,想来托河阳王予你说个亲事,应当不难。”彩莲跪着,不肯起,“奴婢只想好好伺候主子,并不想离开主子身边。”“傻丫头,哪有一辈子陪着我的,我既当你是姐妹,自也会替你筹谋。”
正说着,却听稠素在窗外喊,“静太妃到。”茱萸也来不及换身衣衫,彩莲帮着理了理发鬓,便出去相迎,“恭请太妃。”静太妃笑道,”这身百蝶穿花缎裙,你穿着果然相配。“茱萸扶了太妃上座,“太妃昨日在前头操持,想来也是辛苦,怎想到来我这坐坐?”
静太妃道,“今儿个刚想去太后殿里走动,不巧太后不便见客,竟不得见。正好来你这问问你,如今你这月例有多少?”“说是按宫里的定例发,一月二两。逢年过节,再加四吊。”茱萸边思边答着。静太妃道,“这就对了,皇上登基以来,说是要宫里头带头自减俸享,于是这各宫的用度比往年都少了一吊钱。我想着,你这屋里头要置办些物件也不方便,不如把我屋里每月用度,分两吊予你。我一老太婆,平日也用不完。”
“这怎么行,太妃您自个还得用度,我这往日朴素惯了,也花不了几个钱。”茱萸推辞道。“你且听我说完。”静太妃笑笑,“你这一身,原是选秀那日,皇上准备拿出来赏的。不想,到最后也没赏成。今日这衣裳到了你身上,想来是皇上觉着你穿了合适。既是如此,你也该多置办些行头才是。”
彩莲听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差些叫出声来。茱萸示意她稳下,又道,“臣女只是陪太后礼佛的名分,尚不是宫里中选秀女,这荣华,怕是茱萸也担不起。”静太妃拍着茱萸手背道,“我在这宫里头几十年了,就没看走眼过,我看不出月余,你就该搬离这儿了。”
茱萸咽了口水,自嘲道,“太妃高看臣女了。臣女一无倾国之姿,二无倾世之才,想来断然入不得皇上眼界。昨儿个只是皇上一时醉了,随手赏了一套罢了,若说有什么意头,怕还真是说不上。”静太妃道,“罢了,罢了,你这孩子呀,腻能说了。我只得给你贴补这几月,再多我也便不给了。”
茱萸道,“劳您惦记,茱萸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甚好,甚好。”太妃乐着,抿了口茶,“我就喜欢你这性子。不争不宠,进退有度,也该是这宫里少有的。”茱萸道,“太妃过奖了,茱萸需长进的地方还多着呢。”
太妃望着窗外道,“瞧瞧,晴不了,便又是雨,天意总难违。”说着稠素取了油纸伞来,茱萸一路送到了院外。
彩莲关上门,悄声道,“主子,方才太妃说的可是真的?”茱萸见她不解,说道,“假亦真时真不了,真亦假时假亦真。今日之事,欠了太妃娘娘一个人情,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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