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吸了一口气,丁屠户走回屋内,想着什么。
一连几天,卫秦几乎都在马车上度过。
卫仆已经尽量挑着平坦的大路走,依然颠簸得卫秦不太舒服。
车厢中卫秦咳嗽了一声,卫仆停住马鞭,问道:少爷,你身体不舒服?
卫仆的语气还是那么恭敬,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之处。
只是,卫秦无法信任任何人。
他曾经想过,是让卫仆随自己上路,还是其他的某个人。
最后,他发现,如同家中人不了解他一样,他其实并不了解家里的人。
他不知道家中有没有监视他们父子的人,如果有,他是谁?
再说,不论家中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自己远走的消息都瞒不过那些人。
他们有所动作是必然的,既然如此,带谁走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所以,卫秦挑了一个相对更为可靠些的卫仆。
尽管,他并不完全信任他。
这种不信任,卫仆应该是有所感觉的。
他或许理解为卫秦的小心谨慎,或者是父丧之后的紧张,忐忑,对于外面世界的迷茫,一种本能的恐惧,自卫心理。
不论他怎么想,卫秦从不让他经手自己的吃食,饮水。
赶着马车的卫仆,小心地听着卫秦的吩咐,见他与之前一样,并不回复,眼神闪动,不知想着什么。
一辆马车,慢一些辍在前面马车的后面。
赶车的是个好手,并不着急。
他不知道前面马车里面是谁,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坐在自己马车里面的是谁。
他只知道,自己有钱拿就行。
主顾吩咐,不用太紧密,也不用去了解什么,只要跟着那辆马车,不被丢下就可以。
丁屠户坐在车厢中,作一个客商打扮,眯着小眼,注视着窗外的景色。
‘这个小子,怎么会莫名其妙离开?’
‘卫家老家伙的尸身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哎!都是本家那里,不说清楚,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借着窗外的亮光,卫秦看着手中的一副地图。
手指点指着什么,嘴里念念叨叨。
卫秦看着上面一个点——义渠。
义渠再往北是北川郡,往东是东季郡。
到赵郡太岳山,最近应该穿过北川郡,直接进入赵郡内;若是转而去往东季郡,则必须先入魏郡,再由魏郡入赵郡。
到了晚上,马车停在义渠。
过去,义渠曾是秦郡的心腹大患,时常侵扰秦地后方,让秦王睡不能眠。
车裂商鞅之后,秦惠郡王励精图治,治理秦郡。
待秦郡兵马充足,秦惠郡王亲征,生擒义渠王,将义渠领地纳入秦地。
过了一晚,卫仆休息好,扬起马鞭,调转马头前往北川郡。
卫秦的声音从布帘后面传出,‘走东季郡。’
卫仆不解道:少爷,若是去往赵郡,走北川郡才是最近。
卫秦解释道:秦郡,赵郡关系紧张,若是走北川郡,难免有所耽搁。
‘异国他乡,我们又没有依仗。’
‘还是魏郡的盘查松懈些,由魏郡入赵郡也更方便。’
卫秦说得很慢,不过心中却有些紧张,右手握着短剑的剑柄,呼吸变得紧促。
如果,卫仆真得不可信任,那么,自己不去北川郡,而走东季郡,或许现在就是他动手的时机。
卫仆在外面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才恭敬道:我知道了。
‘少爷,您坐好!’
马头调转,走向东季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