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之,不知陛下现下是否方便接见?”
“哦,一路漂洋过海,陛下龙体有些抱恙,李公公,还不前去探问?”
李泉躬身行了一礼,转身便下了楼梯。
“叔父,不知现下闽地虏情如何?”
郑成功叹了口气,“耿继茂和李率泰惮于我部水师,暂无进取之意,故金厦一线尚安。然而清奴丧心病狂,迁界令一颁,我商贸补给十停去了七停,已难在东南立足,好在大员已下,只要善加垦殖,当足以供给军民。”
“还望叔父趁此机会休养生息,为大明保留一丝元气。”
“不用敬之说,我也会这样做的。敬之,朝廷下一步有何举措,能否告知一二?”
“内阁已有初步的方略,不过现朝廷偏居一隅已有数年,还希望与海内诸为忠臣义士共商国是,此行便是为此而来,战荷人不过恰逢其会而已。”
“哎呀,为叔无能,竟让荷人险些伤了陛下,实在罪该万死。”
“叔父且宽心,想来陛下不会在意的。”
这话让郑成功怔了怔,这时沐忠亮看见小泉子在楼梯间探头探脑,“李公公,陛下可曾召见闽王殿下?”
小泉子赶紧跑出来,对郑成功道,“陛下龙体欠安,殿下还是先回吧。”
见郑成功有些失落,沐忠亮忙道,“叔父不必失望,半月后,陛下将会临朝,请叔父麾下文武及东南各路义士前来参加。现在既然金厦尚安,那地点便定在思明,如何?”
“既如此,为叔定然安排妥当。”
“有劳了!”
郑成功留下几盒贡品,便告辞而去,而这些贡品除了挑出一些精致物事,剩下的都给沐忠亮折了现,蚊子腿虽小,但也是肉。
“延平”从舷窗的缝隙中,永历帝远远瞧见穿王袍的汉子乘船离开,自嘲一笑,“不,现在该是朕亲封的闽王了吧。”
“吱呀”李泉端着盘膳食径直推门进来。
对如此失礼的行为,永历和吴茂芳都无动于衷,仿佛这个人压根不存在。
一炷香后,李泉离去,而永历一脸铁青,瘫坐在床上。半晌,只深深叹了口气。
戴梓和一名天地会成员与同伴分开,从海岸向内陆行去。
“潘兄弟,你是闽人,可要带好路哦。”戴梓一如既往地笑呵呵。
“戴大人放心吧,我家就在这附近,这一带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小潘乐呵呵地说,“大人,不忙的话,一会上我家里喝杯茶吧。”
“再忙,喝杯茶的时间总是有的嘛,头前带路。”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翻过一座山包,小潘站在顶上回头招呼,“戴大人,前面就是我们潘家村。”
“潘兄弟,你确定是这儿?”脸上的笑容难得地收起。
“那当然,山下就是,你看那”小潘仿佛被小看了一般,回头用手指向山下,“这”
从山下的残垣断壁,以及野草丛生的农田看,这儿曾经确实是一座村庄。
然而现今却是一派“万户萧疏鬼唱歌”之景。
小潘膝盖一软,险些跪倒,被戴梓一把馋住才清醒过来,发了疯一般就往山下奔去。
村里空无一人,小潘一边叫喊着,“娘娘!”,跑到记忆中自己的家,踢开烧剩一半的门板,发现屋里并没有尸首,才松了口气。
一出门,却发现戴梓正在一个土坑上面观望,连忙跑将过去。
往坑底一看,一股热血涌上脑门,他顿时昏厥了过去。
土坑底下竟是层层叠叠烧得焦黑的骸骨,看着足有百余具之多。
戴梓连忙对他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忙活了好半天。
小潘刚醒转,挣扎着爬起来,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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