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们发现,中枢的那些大人们偶尔见他们没跪,也从不挑理,反而有几个见了沐忠亮就磕头的,却没多久都被打发到边远山区甚至南洋去了。
这样上头的喜好还不够清楚么?渐渐地,新晋官员的膝盖开始硬了起来。
到了现在,他们都早习惯了,听见“皇上驾到”还习惯性地躬身拱手,等发现错了,场面就变得有些滑稽了。
一些跪下的人看周围人都站着,也赶紧站了起来,站着的人也有几个又“扑通”跪下了。
就是这样,大半拉没跪的,小半拉跪的,个别跪了又站,站了又跪的,把老百姓弄得无所适从,慢了好几拍。后来见士兵任凭百姓站得直直的,却不做半点反应,就也随大流有样学样地拱手。
外头的儒生叹道,“早闻黔国公妄图变法,却把好端端的大明变得礼崩乐坏,悲哀。”
旁边一个生得黑些的士子人听了不乐意了,“什么叫礼崩乐坏,当年大宋不也如此么?劝你去看看梨洲公的大作,知道什么叫人君之害么?知道什么叫天赋人权,生而平等么?”
“你这蛮子,梨洲公怎会有此等邪说?”
“蛮子也比你这留猪尾巴的二鞑子强!”
这位儒生怕是还没看过那本明夷待访录被沐忠亮加了多少料,看过以后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虽压着声音,可在这肃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突兀,这时两人的肩膀各被搭了一下,后头一看,是一位穿黑军装的冷面军官,顿时都不作声了。
好在吴茂芳自从沐忠亮上位这几年起,对这种怪事已经有了免疫力,最终他还是喊出了一句平身,场面终于恢复正常。
永历走下甲板,沐忠亮作为百官之首,自然当仁不让,腰间佩剑叮叮当当地就迎上前去。
皇帝笑道,“沐卿辛苦,此番大功,果然是朕的肱骨之才啊!”
沐忠亮亲热地挽着老皇帝的胳膊,“陛下谬赞,全赖群臣同心,将士用命,臣不敢专美。”
看他们俩的亲热劲,只有一些老臣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新晋官兵和百姓,只道沐忠亮竟如此受宠,都剑履上殿,把臂而谈了。
一老一少继续他们的表演,沐忠亮把皇帝引到码头广场中央搭建的主席台上,小声对皇帝说,“陛下,远来劳顿,龙体还撑得住吗?臣召集了此番征粤的有功之臣,请陛下召见示以荣宠,也顺便以此提振士气,兼收粤人之心。”
沐忠亮都这么说了,永历能怎么办,只能点头呗,要是这种当门面招牌的事他还推脱,那就在他这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沐忠亮早都准备好了,从袖中掏出一个大卷轴,递给吴茂芳。
老太监见状,忙喊过两个小太监将卷轴完全展开,清清嗓子开始念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板荡之际,必有忠武之士,风疾之时,乃现砥柱之材,是役复粤驱虏,赖皇明文武士庶,惟国惟族,亡身亡命,乃有小成。特授以下官民数人各级勋章,以感忠勤,以彰贤能,以示后进,余者亦勿怠,当具贤齐之念,安知无有此日哉?”
一段念完,吴茂芳喘了口气,继续道,“皇明海军,钦命嘉奖者有,李宝号炮手李雷,水手靳芳授以宝船勋章”
待他念完海军几人,沐忠亮抬手止住,接话道,“刚才念到名字的将士上来,由陛下亲自授予勋章,请吧!”
这些军人事先已经被通过气,但还是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脸上挂着笑就上来了。
几块锃亮嵌着小宝石的金属片被沐忠亮别在他们胸前,皇帝也拿着,学着沐忠亮的样子有板有眼的给他们别上。
带他们敬礼下去,看见百姓们的表情,分明写着“虽然不知道勋章是什么,但看上去仿佛很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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