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芳揽着女孩子肩,问道:“你怕?”
女孩子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睛,皮肤白得像张纸,无声地点了点头。这女孩十六七岁,张也曾经说过她名字,但我当时就没有记住,此时心想,这女孩也够奇葩了,现在的世界和地狱有什么两样?随时都没有幸免的可能,可她还在畏惧虚无缥缈的鬼!
钱月芳一笑道:“鬼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我做入殓师职业的那会,天天面对的就是各种死去的人,也从来没有撞上过什么灵异事件,但大灾难那天,我真是第一次被死人吓到了。”
钱月芳说到这里,见昏暗的烛光下,众人都有静待下文的意思,便更加激发了她讲述的欲望,继续说道:“大灾难发生的前一天下午,殡仪馆里拉来一车火灾死难者,十七八个,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我和同事熬了一个晚上,才给他们整理好了遗容,快天亮时,才开车回市区的家。
“殡仪馆离家很远,进城以后又遇堵车,等我到家后也是下午,我累得四肢无力,随便冲了个澡,就像死猪一样倒在床上,哪知道才闭上眼睛,又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主任在电话里急道:‘快回来!新来了个逝者要化妆!’我有气无力地抱怨:‘还让不让人活呀,累得都要散架了。’主任说:‘人家属答应,给8888元的红包!’我一听,立马一骨碌地翻了起来!”
钱月芳说到这里,笑了一笑说:“别笑我钻钱眼里了,我那时买房刚付了首付,正是压力山大的时候,一听红包竟是8888元,那是打心眼里乐开了花,我们平常所得的红包,普通也就888元,遇到出手阔绰的,顶天也就3888元,一掷8888元的,第一次碰上啊!
“我当时如同打了鸡血,立马开车又朝郊外赶,所幸一路没有堵车,两个小时后就回到了殡仪馆。
“我换好衣服,端起粉饼口红小毛刷,来到仪容室,一揭开白布,登时明白人家干嘛给8888了,那逝者整张脸破破烂烂,就像被狗给啃了一样,完全就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呀!难怪主任把我叫来,那肯定是当班的其他同事,都不愿意干呀!
“我忍着胃袋里的翻江倒海,拿起针线开始缝合,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才做完了初步的缝合。
“一连低头工作了五六个小时,头晕眼花,我揉着酸胀得快直不起的腰走到窗前,刚喘了口气,忽而感觉不对劲,怎么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啊?
“我心想,殡仪馆远离市区,孤零零地矗立在一座荒山后面,一到晚上是很冷清,但是每天晚上,对面的办公室也都有同事值班,怎么现在一个人都看不见呢?
“我心中迷惑,但早也习惯了这夜晚的冷清,便开了门朝几十米外的办公楼走去,到了楼前,见整栋办公楼阴森森的,天色早黑,却没有一间办公室亮灯。
“我叫着值班主任:“罗主任,你们搞什么鬼,灯也不开一盏?”推门进去,只听办公室里有格格的咀嚼声,反手往墙上一按打开灯,顿时吓得尖声大叫,罗主任躺在地上,身下一泊血,六七个死人跪成一圈,正争抢从他腹腔里掏出的大肠那真的是死人呀!就是昨天我亲手整理了遗容,那帮被烧死的人!”
事情虽然过去五年多了,但钱月芳讲到这里,仍然声音颤抖,语气急促,周若晗见状,端起钱月芳面前的酒杯递在她手中,说道:“喝口酒喘喘气吧。”
李良道:“听钱月芳的意思,那些火灾殒命的人,是死在大灾难的前一天,这么说来,也死去的人也能变丧尸,那么埋在地下的死人,不会也尸变吧?”
周若晗沉吟道:“那就说不准了,也没有人挖开看过。”
我一笑道:“就算有,应该也不多,埋葬得早的,早腐烂成了一副白骨,埋得晚的,都是火葬。”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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