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
“这是崔头领的暗记!这是约定的记号!”闻显大吃一惊。根本不理浑家的追问,他再次开门探出头,细细向黑黝黝的天空看去。远处似乎还听到一波波箭雨在纷纷向城内各处急落。
此时城头一阵阵金锣被急促得敲响,这是守城的元军发出警讯。
这波箭雨只是传讯,并非伤敌。所有箭矢并无锋锐的箭头,但箭杆上都紧紧系着一圈粗布。四落城内的箭矢顿时惊起城内元军和民户的扰动,很快这些箭矢上的粗布就被人发觉,可上面绘就的讯号只有内部人明白,外人并不知晓。
部分有记号的粗布很快被巡夜的元军士卒一波波的交至坐卧不安的孟桑杰、梁思等人面前,两人均是皱眉,虽然一时不晓得记号的作用,但靖安军突然向城内大举射出这么多箭矢,明显是要联络城内的内应。
同时,远处一处县衙大院内,几十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紧张地团座于厅堂内,屋内墙角摆放的几个焚香大火炉也不能带给他们多少温暖,这些人心神不安的谈论这几日的战事,猜测援军可能到来的日子,一番议论后许多人对于战况是越来越没有底气。
靖安军在白日攻城时也曾往城里射来不少传单,号召城内民众聚集反抗暴元,承诺只要是出了力的,破城后,靖安军自然论功行赏,均不追究过往罪责。
今夜,无数带粗布的箭矢落入城内,他们得到的消息的速度绝不慢于孟桑杰等人。
“宏达,你看这是何意?”其中一人紧张地问。
“这还用说?分明是城外在向城内传递消息!”被叫做宏达的男子一身青绸,冷着脸,左手不停摩挲着右手指上的一块硕大的玉扳指,沉声回答。
“这城眼看是快要保不住了,援军至今未到,大家说怎么办?”有人急道。
屋里聚集了这些人,老中少皆有,他们衣着光鲜,尽是绫罗绸缎。有几个肥头大耳,体态臃肿的,形若庙里的弥勒。若不是面色土灰,走到街上,难免不被痴愚的乡人认作是弥勒降生。
“靖安贼若是进了城,大家的下场自不消说。若要令军士舍命守备,大伙儿还得继续加码,再捐纳些白银、宝钞方可!”有人咬牙切齿提议。
“还要捐!老子已经供了白银三万两了!再捐,无需外贼入城,老子家财已尽,干脆回家上吊吧!”立刻有人叫苦不迭。
“莫要吵!谁不知你顾家富得流油?这些年你经手的盐包、盐引还少了?随便扫扫屋角就是一坛银子!”旁边有人讥讽他。
“胡说,我家的情形大家都晓得,盐包虽有些,但是需要孝敬的财神也多啊!不说咱城里的诸家官爷,还有路上的关卡,就是府城、济南路、济宁路、保定路、真定路、彰德路、广平路,这沿途的打点还少吗?”
“邦彦兄家大业大,这买卖都做到陕甘了,哪里是我等还在东平路、河间路苦熬呢。只不过数万两而已,何需肉疼?”座下一个同行不冷不热道。同是走盐的,他这一路的生意规模明显弱于对方,要不是对方后台硬,彼此早就为盐路的争夺打破头了。
顾邦彦气得跳脚。论财力,座下这帮人在日照几乎都是跺跺脚,地面抖三抖的人物,哪一个也不是善茬。顾家与益都林家累世相交,产业早已在山东各地的开花结果,特别是官盐、私盐这块更是富得流油。
自古盐铁最利,谁攀上了这两项,几代财富无忧!
如今乱世中,盐铁之利更是涨势凶猛,正是大赚之时。可惜,此地受到战火波及,家族根脉眼看被摧毁,以顾家为首的地方豪富自然气愤填膺,这才积极响应官军剿匪,灭贼,捐纳白银宝钞,牛羊丝绢等就是通行之策。
虽然各家纷纷捐出市价不下四十五万两白银的钱资,但是战事一来花钱如流水,为了鼓动元军将士和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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