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一上一下的眉毛此刻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错?
慕槿斜了眼回看过去,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的人,眸里带了半分疑惑,她哪里错了?
云盏眯了眯眸,狡黠如狐狸般的星眸透了几股深沉,“其一,你对本相不了解。其二,本相也不是你。”
其意何在?
慕槿被凉风吹起的一缕发丝拍打在眼角,让她半只眼微合了合。她心里暗暗反复碾了这两句话,半解半惑。
她的确不了解他。
慕槿瞥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首,听着云盏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回响。
“沈婴长子,沈枫。”云盏侧目瞧着她,几字说得甚是平静,似是想透过那双幽沉的眼眸看穿她心里所想。
平平道出几字,也不见他脸上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深沉幽凉,不露声色。
“整个天圣,能护住你身份的人不多,算上本相,也不过两三人而已。今日事毕后,他们难道就不会认为你是我的人么?”他扯了扯唇,微浓的睫毛下是扑朔的沉敛,一语点破:“麻烦早就来了,或者说,一开始就来了,你后知后觉,焉能破?”
慕槿抬眼,微和的眸子里沉淀了些许凝重,似清澈水沟里积蓄的淤泥,也如那一座座古旧的雕像蒙上了厚重的灰尘。
她简单说的那些事,任谁推敲得出来的也会是沈枫二字。不过,云盏对东陵的事怎知道得那么清楚?
“那相爷是什么意思?”她拧着细秀的眉,心里不明白。
听他说话,也不见他有拿她开刀挡箭的意思。那双深寂如潭的幽眸里反而隐隐有些雀跃闪烁。是她的错觉吗?
云盏挑了挑好看的眉梢,瞥开眼,清醇低磁的嗓音如流水缓缓流淌在心间,“本相不屑麻烦,也谈不上包庇,所用者为利而已。你依然是折香,可懂?”
这句话
他这是要帮她遮掩了?
若没有云盏在外的名头,慕槿会真以为他是想帮她的。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筵席。所蔽护者,心思难猜然必有图。
如此一想,不免会猜测他是否和长离有什么恩怨不成,不然为何留她在身边,徒增隐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慕槿再次凝视着他,不过云盏早已移开了眼,目光看向那清脆泛着暗莹光的竹尖。
这不可一世的模样,倒让慕槿觉得有几分熟悉了。或者说,骨子里,她和他有一些地方是相似的。
云盏未拿眼看着她,似乎也能看破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用去想本相有何目的,失去的东西,都想夺回来而已。你想不到,也不会知道。”
耳边传来低低的一笑,这股笑意却让人觉得莫名有几分寒凉和揪扯。
失去的
慕槿听了这几字无端有些胆寒。
莫非他失去了什么东西,很想夺回来?是以前的东陵和他有过过节,还是现在的东陵和他有过什么恩怨?
她前世叱咤疆场,震慑朝堂,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也从没听闻七年后这云盏的事。
细细想来,那也不是前者了。
时间交错,就连她也觉得很奇怪,醒来两年,却哪知距东陵叛变一事已过七年。就好像她的魂魄碎碎散散混混沌沌地漂浮了五年,不知所踪,无知无觉。
既是一场梦,也给了她一场虚无却惨烈的蜕变。
“这弓,毁了也好。至少,没落回他人手中。正如你所说,它不属于任何人。”他淡扫了一眼地上碎裂的弦月弓,似是有几分了解的样子,淡淡评价道。凉薄的眼神里波澜不惊。
待慕槿回过神来,却发现云盏迈出了步,早已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那孤挺的背影修饰着寂寞又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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