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松了口气,实话实说,他还真担心灾民爆发的话,自己该如何安身?就算是求之先生也无法对这些人动用圣贤书的浩然正气,幸好有黄沙刀君出手,至于段平生最后的一番劝诫,则被他选择性无视了。
既没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不存震天动地惊世大义,无非是一番简简单单的宣告而已,言语中甚至还透露着高人一等的姿态。
嗤!
不就是一个小小郡王吗?神气什么?我要是那些灾民,非得拿石头砸你不可!
然而段平生却有他自己的理由,灾民的存在极其特殊,按理说他们是最为强大也是最为脆弱的群体,强势宣言很有可能会引起反弹,但段平生却是言简意赅的直言出他们最为关心的东西,那便是安身立命的营地与赖以为生的食物,至于回乡可能,那只是画了一个有可能完成的大饼而已。
段平生不想当一个人人敬仰的好人,他更没有心思对这些方才还想着洗劫自己的人笑脸相迎,干脆冷面示人就好了,那些被黄沙刀意镇住的灾民们,也并无异议。
就这样,段平生与刘老将军领着马车队列,一路北去,终于在正午之前,远远看到了万碑山的轮廓。
那是一座令人见之不忘的特殊山峰,山上山下不存一株草木,唯有一块块密密麻麻的血色石碑,孤寂又密集的矗立着。段平生看得有些出神,因为这座山上埋葬着陪他打天下的许多兄弟,更因为百年未见,血色丰碑弥漫着沧桑而肃杀的气息。
双腿酸软几乎无法走动的张煜,死死的拉着缰绳,也不知道是他牵着马,还是马拖着他,瞅到那漫天红光,他的眼中迸发出无尽希望,只要再走一会儿,就能得到一个良评,夫子衣钵在等待着我!
张煜死死的咬着嘴唇,生怕自己因为激动而叫出声来,实际上他已经不知道痛苦是什么滋味,因为双脚麻木,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棉花之上,让他不禁想着,以后说什么也要精通轻功,整天飞来飞去高来高走,省得再遭这份罪。
而在队伍末尾,那三道身影也纷纷眺望万碑山的姿态,女子赞叹不已:“听说这里的每一块碑,就是一个阵亡英烈,甘愿为武王赴死的人还真是多啊!”
站在他身旁的男人轻轻摇头:“你错了,甘愿为武王赴死的人其实不多,他们大都是不得不参军入伍,或为家乡或为后辈上阵杀敌,没有多少人真的是自愿去那抛头颅洒热血的凶险之地,武王的存在,只是为了让这些人少死一些罢了。”
那最后的蒙面男子哼了一声:“什么狗屁言论?一将功成万骨枯!历代武王就没一个是好东西,李唯岷倒是没有大动干戈,但他为了统摄辽东,暗地里做的腌臜事情难道还少了?我看现在的大唐皇室估计在头疼尾大不掉的血羽宗该如何处置,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李唯岷需要血羽宗帮他清扫障碍?”
另外的男子不置可否,而女人也撇撇嘴,不再言语。
蒙面男子的视线凝聚于山巅之上的血光,嘴角露出阴冷笑意:“只要将这片血云吸收入体,再从那只蝼蚁手中夺过那件东西,我便可无惧天道追踪,尽力弥补残缺魂魄。”
听闻此言,那一男一女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担忧之色,人屠毁掉登仙玉台后,其实没有遁入深山老林之中,而是兵行险招藏于暗处,恰好将他们二人捉住。
在逼问出段平生的下落后,人屠其实想立即抹杀了二人,幸好男子亮出保命底牌,才令两人侥幸逃过一劫,但代价是如同人质一般,被他劫持在手中。
韩笑有些气恼的扭头望向段平生的背影,心说你这家伙怎么还没有察觉啊!要是真让人屠得逞,别说你性命不保,就连本姑娘也不得自由。
相较之下,盗王仍旧镇定自若,他不管段平生能否化险为夷,他更关心的是,自己付出的代价到底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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