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萱的出现,让易经陷入矛盾中,勾起了他不堪的回忆。那段深埋于心、曾以为不会再见天日的情感在与李茹萱见面后春暖花开。
回到孤独的家,他满脑子都是李茹萱,绝美的容颜,百灵的声音,匀称的身材,阳光的性格,所有的美好与记忆中的她重合。
那时的校园是一幅未经雕凿的仙境,他和她是徜徉其中的精灵。在那片风淡云轻的天空下,他们想说就说,想笑就笑,在东湖岸边牵手漫步,在林荫树下杨柳依依,看日出,赏晚霞青春的时光,美好的岁月,空留无限忧伤。
易经的心好痛,他开了一罐啤酒在这落寞的夜里独饮孤寂。两个女孩在脑海里重合又分开,像是一只蝴蝶翩翩起舞,时而展翅肩头,时而绕飞心间。
一口长叹,叹出多少不甘。一罐见底,人已微熏。
易经站起身,摩挲了一下发麻的小腿,打着酒嗝往厕所里去。易经把空酒罐甩进垃圾桶,宽衣小解,还未完事忽听见异响声,伴随小便哗哗听不仔细,像是野猫蹬屋上房,又隐约远处鞭炮炸裂。
他索性憋回去,出了卫生间来到窗前,侧耳去听,觉得那声音远去了。
易经觉得自己神经过敏,转身要去开灯,听见楼道里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忽然“滴——滴——”一直在响。安全通道就在大门斜对面,自从周小天案尸体解剖回来,指示灯的故障音没完没了,让物业来修了好几次,就是不换新的。易经一边摇头一边找了凳子开门出去调试。
指示灯的“主电”黄光闪烁,每闪一次就发出“滴——”。易经轻车熟路,长按指示灯侧面的复位键,直到手指按到发痛,指示灯频闪一下,发出“滴滴”连响,“主电”的黄光变绿,“充电”的绿光变黄,终于不响了。
易经想,刚才没听错,应该是这个指示牌在响,明天叫物业来修,再修不好,直接拿老虎钳把线剪断了。
易经重新回到落寞的房间,背靠着凉意透体的铁门发了会呆,坐在书桌前面打开台灯,随手抽出一本书,时间简史。
如果不是高考失利,易经绝不会选择“法医”这个“为生者权,为死者言”的职业。不论他的职业被渲染地有多么神圣,也不管这个事业有多么崇高,每当他触摸由生到死、由热转凉的尸体时,心悸的排斥感变得异常强烈。有时他安慰自己说它并不是人,而是物证,可当冰凉的工具划破皮肤,切断肌肉,锯开骨骼,刀锋饮血,骨末溅飞的时候,一切安慰都是徒劳的。
他不止一次设想自己躺在解剖台上是什么感觉,转念一想如果他已死,感觉就不复存在了。那又是什么景象呢?他的同事,或者同行,甚至大学的教授穿着解剖服、拿着解剖刀,看着同是法医的他,会说什么?是悲伤还是开心,是同情还是冷漠?然后皮肤被切开,骨头被锯开,大脑和内脏被取出,组织被做成病理切片,长留于世,其它的在烈焰中灰飞湮灭
也许,高考失利后应该复读一年的,但他太想离开那个家了,想要去外面看一看,孑然一身地生活。那时的他以为只要怀揣梦想,只要信念不破,天地之大,何处不能立业!他想要逃离父母的庇护,想要自力更生,想要勘破世间种种
合上书,易经苦笑出声,算是自嘲,他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高二那年,他用练习册写了一本书,整整十万字,关于一个少年对宇宙的理解和认识。他满怀希冀地拿给校长看,后者没翻几页,语重心长地说:“明年就高考了,加把劲!写书需要积累,你还年轻。”
那本书至今还压在老宅的书柜里,再没动过。
不写书不代表不看书,易经知道他的梦想没有破灭,或许只是困在雪原的尽头冬眠着。他坚信自己的梦想关乎全人类的的命运,但他不会给别人留下“杞人忧天”的印象,除非他真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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