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琼打个寒噤,轻声问道:“小傻子,你在哪?”
蓝征贴在围栏上,答道:“在、这里,我在这呢。”
寻着声音,李妙琼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顺着冰凉瘦弱的手臂探到了他的脸。蓝征的泛着油污的脸发出难闻的味道,让李妙琼有些厌恶,但黑暗中也只有体肤的温暖让她的心静下来。
“你、你没事吧?”蓝征被李妙琼摸着,有些不适应,却没有移开身子,他孤独怕了,依赖有人相伴的感觉。
“都是李犇的错,混得一只山猴,陷你进入黑牢,害我前来寻你。”李妙琼颤抖着把话说完,手心沁出汗滴,与蓝征脸上的油腻混合在一起,产生微妙的味道,厌恶中有带了几分亲近感。
在适应了漆黑的氛围后,李秒琼忽然觉得举止不妥,抽回了放在蓝征污面秽颊上的手,恢复了平常的口气道:“小傻子,我听人说你知道猴山的所在,是吗?”
虽然没人看得见,蓝征习惯性地点点头,道:“我、我是听顺炙说的,还有书生山、淑女山”
李妙琼不知道顺炙是谁,可见蓝征言之凿凿,深信不疑,道:“小傻子,你带我去猴山,我放你出黑牢。”
这个能令常人动心的条件却让蓝征沉默了。沉默在阴暗、腐臭、潮湿的黑牢里显得尤为漫长,让李妙琼心生恐惧。
李妙琼急切地追问:“你到底愿不愿意啊!”
蓝征用沉默回答,仿佛他并不在那里。
李妙琼放缓了声调,柔声道:“黑牢这么黑,又没有自由,你不想跟我去山上玩吗?”
蓝征颓然地转身,远离了围栏,也远离了李妙琼,像是一个饱受委屈的孩子,躲到熟悉的角落里。
李妙琼大感意外,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但凡正常人绝不会拒绝,偏偏小傻子拒绝了。不过她很快释然了,因为蓝征是傻子,所以不同于常人。
许久,孤独的角落中终于传出蓝征的回答:“这、这里挺好,没人欺负我。”
李妙琼愕然,与蓝征隔栏而站,半晌无语。
忽地,蓝征问:“你、你去猴山,做什么?”
“我想抓一只猴子。”李秒琼说。
“抓、抓猴子做什么?”
李妙琼犹豫一下,道:“感觉好孤单,想找只小猴作伴。”
顺炙口中的“猴山”实名为为“渊山”。在茶坪山脉中,渊山不算最高,地貌却最为复杂,山里面散布着天坑,峡谷纵横,到处是拔立而起的歧山怪石,遂名渊山。其山高峻如猴,林木高耸,内有渊猴1无数。
傻子的生死不会有人注意,可李妙琼的失踪却如山火般燎原,把暮云观里面的道人烧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李东山气恼李妙琼的任性,更震怒于观内弟子的懒散,就算不知道她的去向,至少也该注意她的行踪。事实上,几乎没人知道李妙琼何时离开,前往何地,更无人知道李东方这个宝贝女儿因何失踪,仿佛凭空蒸发一样。
李东山大发雷霆,没了固守的道心,怀疑有人针对李家玩弄阴谋,把观中管事的几个轮番训诫,将弟子和道童挨个审问,最后得出了结论,李妙琼似乎跑进了茫茫大山中。
暮云观的周围有十数个村落簇拥,平时人来人往,倒也热闹。可远离暮云观的地界,人烟稀少,盛产猛兽,茫茫山脉造就了恶劣的地貌环境,一旦困在其中,就算不被猛兽猎食,也会迷失在丛林中无法逃出。
在最短的时间里,各村的乡绅被请到暮云观里,好茶好饭伺候着,看在李东山道面上,多数乡绅感同身受,组织村里最好的猎人入山搜救。
渊山,名副其实,五步一陷,十步一阱,让蓝征和李妙琼的寻猴之路愈加艰难。与多变的地形反差明显的是,渊山里面处处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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