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沦陷对武汉会战影响是巨大的,乃至整个全国抗日其影响也是深远的。委员长想到一片火海的广州和哭喊奔逃的军民,他那张削瘦的脸上还是流露出缕缕伤感和痛苦。
一年了,这一年丢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以致委员长最初丢土失地时的伤感、痛苦,如今已变成了麻木,似乎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可是广州的失陷,还是使委员长受到了震动。他不会忘记国民革命起于广州,他的发迹直至日后统治江山,都与这座中国最南端的大城市密不可分。
可如今,一切都从他手中一个接一个地滑落出去,落在了东瀛蕃邦的手里。这深深地刺痛了他那颗民族气度未泯、泱泱大国尤盛的心。
烦恼,痛苦,折磨着委员长辗转反侧,竟夜未眠。
上午,军委会就召集尚在汉口的军界要人,探讨武汉的命运。这问题此刻已是刻不容缓,日军震耳的战炮和咔咔作响的军靴声正一步步逼向武汉三镇。
此刻长江以北,日军第3、第10师团和日前由华北方面增援而来的一个骑兵旅团已攻占应山,正马不停蹄地扑向武汉西北面的安陆;武汉东北,第13师团已拿下宋埠,他们身后的麻城,是兵强马壮的第16师团。而蒋委员长一直密切注视着的稻叶第6加强师团已抵近黄陂,直窥武汉三镇。
江南战局也好不了多少,打不完的波田支队,依仗江中日舰,直逼武昌城,看来是非圆首进武汉城的梦想,而第9师团、第27师团,则直插占阳新、攻崇阳、抵达贺胜桥,咸宁地区,粤汉线被截断,已是早晚的事。
滇军精锐184师在排市阻击战遭到重创,孙渡的58军、张冲的新三军全部是新兵,根本不堪一击。
日军像一团越聚越浓的乌云,从东、南、北三面向武汉猛压过来。武汉近郊,随着外围天险和沿江要隘的纷纷陷落,已是到了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的境地。武汉已成兵家死地。
蒋介石汲取了上海、南京血的教训,早在9、10月,就已开始有步骤地分批撤离党、政和地方政府机关,疏散百万民众。10月中旬,武汉几乎已成空城。
正因为此,今天到会的高级将领很少。除军令部长徐永昌,从前线返回不久的白崇禧、陈诚外,再就是武汉警备司令郭忏等几名中将、少将。会场也像战场,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壮观。
战况到此,放弃武汉已是明摆的事。但蒋委员长对城市的眷恋,或者说对自己权威、脸面的眷恋,又往往使他很少能痛痛快快地放弃一座城市。上海如此,南京如此,徐州也是如此。但到头来,不但城池不保,还要殃及军民。血的教训已使众将领寒透了心。
坐在蒋委员长身旁的武汉卫戍司令陈诚比起别人尤其担心。如今武汉外围各部队已经失控,只要能跳出日军的合围圈就算万幸。
蒋委员似乎看出众将的心思。他口一张,说道:“诸位,武汉我准备放弃了。”
此话一语惊人,却惊得众将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从众将变得轻松的脸上,他也分明看出了一切。
“诸位,武汉会战,已近5月。寇军受到空前未有之消耗,我军战略企图已达。而且,日军偷袭广州,华南数地失守,粤汉线已被切断。因此,武汉之战略地位已失。如我军免强保持,则最后必失,不如决心自动放弃,保留若干力量,以为持久抗战与最后胜利之根基。”
陈诚不失时机却是发自内心地赞叹道:“委员长高见,武汉死地,断不能与日军死拼。”
委员长扫了陈诚一眼,继续说道:“今日武汉,厂矿、机关、团体、学校、难民诸项都已按计划撤退完毕,武汉只是一座空城。放弃武汉,及战略需要。但政治上,吾人决不能让敌寇坦然踏上我神圣故地。诸位不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