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声音,就知道不是王猛。
不是!
王猛的声音,清朗有力,有股斩钉截铁的味道;
而此人的声音,似乎高高在上,又好像随时都在弯腰施礼,奇怪之极。
来人转过身,一张威严的脸,甚至稍稍上扬的嘴唇,透露出几丝刻薄;一双眼睛,鹰隼一般,横扫过来,打量着张回。
张回抱拳一礼,“王先生,张回有礼!”,起身,直视来人。
两道目光空中相逢,李为有种错觉,似乎刀光剑影也不过如此。
只一刻,来人眼神一敛,弯腰施礼,“晋阳王辉,见过将军!”
“晋阳王家?有请!帐中叙话。”张回心有诧异,汉奸家族来人了,他们坐不住了,害怕了。
“我家族人王先,在将军治下任平阳度支曹,晋阳王家心有荣焉。王先来信,尽述将军可成大业,今见将军被阻晋阳城下,王家特来效命,助将军攻克晋阳。”王辉似乎对张回了解很深,不说客套,不来马屁,直入主题。
“王先可曾告诉家主先生,他的才能,本将十分欣赏;如非他是晋阳王家,我对他不会有任何意见;如若他不是晋阳王家的人,我会更重用他!”张回紧盯着王辉,毫不客气。
“将军快人快语,王辉也就不客套了。当年刘渊得王家襄助,得成帝位,虽扰乱了华夏,但也确实证明,王家眼光无差。世人因此事,竟将我王家列入汉奸之列,且是头号汉奸,真是迂腐之见!试问将军,没有王家,刘渊就不会称帝?胡人就不会乱华?究竟这乱世,这恶世,因何而来,岂是王家可以造就的?!”王辉语气间竟有几分不甘,连声发问。
“诚如先生所言,即使无王家,刘渊依然称帝,胡人依然乱华,这一切的根源皆在大晋王朝无道。但是王家先依附匈奴,后襄助鲜卑,也是事实,对吧?”李为明白,此时必须打压王家,今日放纵,日后必有麻烦。
“是的,王家投靠胡人,是事实。但是,我王家并没有背弃祖宗,在晋阳周围,有三支义军,都是我王家统领,军三万,民十万,如没有我王家的卑躬屈膝,晋中汉人早被胡人杀光,为了保留这些汉人,我王家背负着骂名,忍辱偷生,甚至族中妙龄女子二十余人被献给鲜卑,我王家不愧汉家苗裔!”王辉泪流满面,声音高亢。
是非功过,真的可以一笔一划的算清吗?
如王辉所言确凿,那王家甚至是保留汉人苗裔的功臣,成大事,不拘小节,张回明白。
“过去种种,好比昨日死;明日种种,好比今日生。王家的功过,自有后人评说,自有史书定论。但王家依附胡人,乃是事实,无有惩罚,不足以震慑人心,家主可认同?”张回仔细斟酌着,一字一句道。
“谢将军体察!王家愿为天下汉人戒,为先祖过失,王家愿交罚金十万,送将军百战之士三万,另资助将军粮草十万,将军以为如何?”王辉显然早有定议。
“如此,王家旧事,翻过去了。但我得提醒家主,我汉家军军规,投敌变节者,杀无赦,请家主注意。自今日之后,王家再有一人触犯我军规,绝无商议,你可明白?”张回和李为眼神交流后,一锤定音。
“多谢将军,王辉率晋阳王家,今日向将军效忠,赴汤蹈火,不敢有辞。”王辉跪倒施礼。
“请起!一家人,无需客套。”张回上前扶起王辉。
“攻克晋阳之法,其实就是晋阳城最大的依仗。悬瓮山,可破晋阳。”王辉有些兴奋。
“水?水淹晋阳?果然,悬瓮山远远高于晋阳城,如在悬瓮山筑堤,定可水淹晋阳!”李为一点就明。
“成于斯者,毁于允斯!明白了!”张回算是知道了,最大的依仗,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绽,最强与最弱,或许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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