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开学（四）

    他那异常的神态引起了龙振的注意，踅回来问道：“你怎么了？中了魔似的？”

    他如同忽然醒过来一般：“没啥，没啥。”

    九点整，揭幕仪式开始。学生们在三位老师的带领下，列队来到了大门口，那里早已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白雪仍然傲立在门楼顶上，神气十足地俯视着挤来挤去的人群。

    程玉峰今天格外的愉快舒畅，十几天来的劳累终于有了满意的结果，尽管往后会遇到许多困难，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看时间已到，他清了清嗓子，洪亮有力地对着大家：“现在我宣布，龙城功夫班今天正式开学。”然后接过王子泉递来的竹竿，轻轻地挑开蒙在木牌上的红绸，“龙城功夫班”几个苍劲的大字在旭日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顷刻间，掌声四起，鞭炮齐鸣。

    人们议论纷纷，不同年龄、不同阶层的人畅抒己见，发表着观点相似或截然相反的看法。

    “好呀，这下子丁鹏飞有对手了。”说这话的人似乎夹杂了些许幸灾乐祸的情绪。

    “啥对手呀？”有的人对此并不认同，“满打满算才三个老师，还有一个是补鞋的，哪里干得过丁鹏飞？人家单老师就有四五十个，怎么比？

    “人多又怎么样？谁不晓得武校这几年越来越臭？”

    “大也好，小也好，人多也罢，人少也罢，倘若都是为了钱，你说能办好吗？”

    “听说人家功夫班是免费的呢。”

    “不收钱？那他们到底是为了啥？”

    “为啥？为龙城培养人才呀。”

    “鬼信？人才人才，大伙都这么说，我看人才是假，腰包是真。”说得大家都笑了。

    站在一边的龙振听了，又气愤又难过。

    仪式圆满结束，二十五名学生秩序井然地进入简陋的礼堂，没有气派的讲台，没有豪华的吊灯，可是墙壁却粉刷得雪白，窗户也曾修补油漆过。正面挂着“开学典礼”的红布横幅，上面的美术字方方正正，别有一番庄严，横幅下面摆着几张课桌，程玉峰、王子泉和张协昌分别坐在课桌后面的椅子上。

    程玉峰首先致词，他三言两语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接着讲述了办班的目的和对同学们的殷切期望，自然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关于断魂谷、黑面神的诸多传言以及龙城所面临的严峻的形势，但对龙山寺和天云长老的名字则丝毫没有涉及。

    接着，王子泉简述了筹备办学的经过，希望大家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张协昌的讲话则妙趣横生，充满了幽默和自嘲自讽，不时引发一阵阵笑声。

    他低着脑袋，眼睛瞅着桌面，声音浑浊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众所周知，我是一个大名鼎鼎的补鞋匠，补鞋技术不是一流起码也是二流，曾经给在座的许多同学都补过鞋。我每天累得腰酸背痛，至少要补好二三十双鞋子才住得起房子吃得饱饭。”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皮瞅了瞅大家，“就在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时候，程校长和王主任解救了我。从此我再也不用补鞋了。所以我感谢他们。”

    一时间议论蜂起，人们纷纷窃窃私语。特别是站在龙振旁边的几个，说话的嗓门一个比一个高。

    高洋洋话语中透出刻薄和蔑视：“这个补鞋匠不但人长得丑，而且说话又是那样的逗，无疑是一个演反角的料。”

    林爱武附和道：“对呀，他应该去演戏，当老师肯定大材小用。”

    冯宏义带着几分气忿：“叫一个这样的活宝来做我们的老师，岂不是误人子弟？”

    龙振连忙制止：“各位，话不要说得那么损好不好？”

    高洋洋攒起眉头：“干啥？他是你家的哪门子亲戚？”

    冯宏义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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