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画颜跌落高亭之下却并没有受伤,厚厚的雪像一团软绵绵的毛绒簇拥着她,使她免除了一场灾难。
林菀柔便没有这样的好运,她的身下恰是一滩硬石。
画颜睡在厚厚雪堆里,半梦半醒地望着渐明的天空,她突然明白了老天爷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遭遇生死劫难,一次又一次地死而复生的真正意义。
那便是活出真实的自己,勇敢抓住未来。
无论她是画颜,还是宓子卿,都不再重要,活在当下,珍惜生命美好才最重要。
望着初露头角,明艳的昭阳,她缓缓地扬起嘴角,苦涩的笑了。
她竟这般愚昧,到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
她终于肯将心魔放下,重获新生,这一次,才算是真正醒了。
云龙宫外发生激烈的对峙时,画颜正好从梦中苏醒,她觉得休息够了,从床上半做起身,望着静悄悄的宫殿,定了定,遂自穿鞋下床,径直朝云龙门外那群人走去。
“颜儿?你身体还未复原,怎么不在房间好好休息,反而下地乱走?”刘车儿担心地上前搀扶画颜左右。
画颜看了看刘车儿,微微一笑,与他一并走到人群前。
她脸上的淡漠的神情与以往并无不同,她淡淡审视周围一眼,缓缓抬起手,将手里的一张锦帛递给一旁的徐羡之。“就请徐公来宣读太后的懿旨吧。”
徐羡之深感诧异,但他仍旧顺从地接过锦帛,双手打开,正要诵读,却惊慌地怔在了原地,嘴里也打起结来,“这这”
原来他手中的所谓‘太后的懿旨’实际上只是一张无字织布。
蓼琳琅嗅到异样,带着嘲讽的微笑,进一步质问道:“徐公这是怎么了?难道那并不是太后的懿旨?”
画颜转移目光,终于注意到了眼前这个熟悉的女子,她目光渐冷,放开刘车儿搀扶的手,缓缓朝蓼琳琅走去。
蓼琳琅被画颜瞪得直怵,心里底气不足,不由缓缓后退。“你想干什么?!”她强压惊慌地问。
画颜目光一台,冷冷道:“念!”
徐羡之双手一抖,结结巴巴地念了起来,“朕钦奉皇太后懿旨,古之君天下者,重在保全民命,不忍以养人者害人。现将新定国体,期保义安。故大道之行,选贤与能,便逊位别宫,敬禅于隆,一依唐虞c魏晋故事。钦此!”
“不可能我不信!我要亲自面见太后!”蓼琳琅愤然推开刘义康的阻拦,欲朝云龙宫走去。
未等她走上台阶,便被画颜上前轻轻将她的肩膀按下,漠然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蓼琳琅愤然将她的手拂开,“轮不到你管!我要见太后!”
画颜侧头一笑,俯看着她,“你想以什么身份面见太后?四王妃?庶民?”她抿嘴一笑,“太后好像从来不曾下过封书吧?你,名正言顺吗?”
这一番话无疑是将蓼琳琅的话反压她,果然羞辱得她面目通红。她双眼朦胧,抬起头,狠盯着她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罪臣之女!”
这一句似乎刺到了画颜的要害,在外人看来,她是一个早已被废黜的郡主,是前朝罪臣之女,没有下地牢,反而堂皇并肩站于未来皇帝的身边,光芒四射,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刘义康为他的王妃感到骄傲,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揪出了画颜的短处,这不但能使她稍作收敛,甚至不能再待在刘车儿身边,因为她是罪臣之女,是朝廷的钦犯,是不光彩的人。
画颜不用去看那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看她是怎样的目光,可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怎样牢牢保住刘车儿的皇位,这是她唯一答应他的事,她必须要办到,这也是她来到这个世上老天爷交给她的一项任务。
她已经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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