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城中的白雪仍偷着三两日光，恍着人的眼。

    赵掌柜咂了咂舌，“河北啊，要上学了。”

    吴把头一愣，愣是没想起来自己在家也到了上学年纪的虎子，想着赵河北上学关自己鸟事。

    “河北这顽劣脾气，要是上了学，怎么也得给学堂的先生们添上许多烦恼，我想啊，不如让你家虎子跟着河北，两个人相互照顾，有个什么事，虎子还能看着点河北好。”

    赵掌柜如是说，看了看对面端着酒碗的吴把头。

    “吴老哥，我知道，你们家也不差学堂这点钱，我这就是想规制规制河北这个孩子，你放心，所有费用都是咱赵家给出，虎子安心去上学就好了。”

    吴把头心里不知怎么想，过了半晌，从皮袄中翻出烟锅子，借着桌案上的火烛，使劲抽了两口。

    “行，掌柜的，我这就回去把虎子拎过来。这回算俺老吴一个人情。”

    “不急，我还有另一件事想问问老哥主意。”

    赵掌柜匆忙按住吴把头要起来的身子，忙着斟了一壶。

    “老吴，咱家这杂货生意也经营了二十来年了罢。”

    “那可不是，我跟着掌柜走马就有二十五年了。”

    两个人同举杯，自顾自的喝了口，又撂在桌上，不约而同的看向窗外。

    突然想起乌云压城城欲摧这句诗的吴把头，心心念念着自家两个儿子，看着外面还没透着光的城，心中惦念又多了几分。

    “老吴，我不想干杂货生意了。”

    落地可闻。

    吴把头对着窗子，没转回头，默默的抽着自己的烟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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