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冯润的心略略安下来。
想必,高飞不会有事。
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来。待常姨娘离开后,冯润让落依把冯夙找来,偷偷问他:“高公子怎么样了?”
“知道你会问起他。”冯夙嘻嘻笑,摇头摆脑道:“二姐你放心好了,他没事。对了,刚刚高公子还找人捎话给我,让我告诉你,说你进宫那天,他将会在天香阁门前看着你,之后他便回定州去。”
冯润点点头。
情绪有说不出低落。
她差点,就能跟高飞私奔成功差点,就能离开平城,远走高飞。想不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恨被拓跋宏防了去。
这拓跋宏,虽然被太皇太后压着,可他却不是省油的灯。
冯润曾经道听途说过有关他的种种事迹。
拓跋宏虽生在帝王之家,身世却凄凉。不满两岁,生母李夫人被赐死十岁时父亲献文帝又无故暴毙。
年幼时,过于聪慧,太皇太后对他有顾忌,担心日后无法驾驭,几次三番地想废除他。在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天,把只穿单衣的他关进一间小屋,美其名曰“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一饿就是整整三天时间,差点没给饿死。
他忍了下来,没有哭闹。
再有一次,不知何故,得罪了太皇太后身边的内监,也就是那位叫李坚的宦官。李坚在太皇太后跟前,很不厚道搬弄是非,说他的坏话,结果太皇太后盛怒之下,把他叫到跟前,不由分说让人劈头盖脸打了他数十大杖。
那一年的拓跋宏,才六岁。
被打了一头一脸的鲜血。
他也没吭声,默然接受,并不申辩。也因为如此,他超乎同年人的成熟,有话藏着,有心思掖着,喜怒哀乐不露声色。
这样的男人,永远猜不出他心中想些什么。
最最最可怕。
进宫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几大捆爆竹堆在冯府的大门前,管家邓大财点起来。“噼噼叭叭”的响声,震耳欲聋,呛鼻的白烟四处飞散,浓烟滚滚。
冯润和冯姗各自上了一座流光异彩杏黄色缎子帷幔花轿。
仪仗队,鼓乐队,衣着光鲜整齐肃静的内监宫婢,头戴凤翅盔身佩绣春刀威风凛凛的侍卫,迎亲大小官员,在唢呐鼓首,吹吹打打,喜气洋洋的乐曲中,浩浩荡荡直奔皇宫而去。
路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男女老少,高矮肥瘦。人人神情激动,双眼发光,不时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仿佛这热闹盛况,百年不遇。
落依和秋儿作为陪嫁婢女,也随着冯润进宫去。
两人一直跟在花轿旁边走。
“主子”落依忽地低声道:“天香阁到了。”
冯润拉开花轿小窗口的布帘,往外面看去。然后,在人群堆里,一眼就看到了高飞。
高挑轻薄而飘逸出尘的身子板,凌驾于众人之上,如鹤立鸡群。身上穿了富贵荣华,米白色缎子锦袍,金边锦绣玉带,脚踏铮亮的鹿皮高筒软靴,身上的珠宝玉器挂件在阳光下发出炫目的光芒。
冯润与他四目相对。
他朝她一笑,灿烂若花,天地失色。
冯润扯扯嘴角,回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很快,高飞修直欣长飘逸出尘的身影渐渐远离,渐渐看不到。
冯润并没有想像中的悲伤难过,只是觉得惆怅万分。
这些年来,她只把高飞当了兄弟。
与爱无关,与友情有关。
冯润认识高飞那年,八岁,冯夙不到六岁。随着冯熙刚到定州,因为长途跋涉,身体虚弱的冯夙不堪劳累,病了,患了疫痢,全身发热,腹痛剧烈,神昏,惊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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