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走出安昌殿没多远,冯润就把冯姗偷偷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二姐,什么事?”冯姗笑问。
待众人都走远不见踪影了,冯润才道:“三妹,你可听说过宫中有立子杀母这规矩?”因为是自家姐妹,冯润不想对她隐瞒。
冯姗瞠目:“立子杀母?”
看来,她也蒙在鼓中。
冯润把昨天双蒙对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冯姗怔住,脸色苍白。
“三妹,我们保命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怀上主上的孩子。”冯润道:“要不到时候不想这么早就到阎罗王那儿报到,也由不得自己了。”
冯姗好一会儿才道:“二姐,我不怕!只要能为主上生下皇子,哪怕因此死去,我也是情愿。”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子控制不住还在颤抖着,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冯润匪夷所思地瞪了她看。“三妹你傻啊?”她道:“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自己的命没了,那就什么也没有了。”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冯姗轻声道:“假如我能够为主上生下皇子,既是主上骨肉,也有着我们冯家的血统,如果他幸运得以立为太子,日后继承皇位,也圆了太皇太后和爹爹的心愿,我们冯府的富贵荣华也因此得到持续,我就算死也能因子而贵,得到莫大的荣耀。”
她蠢得前无古人后没来者。
冯润恨不得一记耳光甩过去让她清醒清醒。不禁爆粗口,没好气道:“死后的荣耀,算个屁!”
冯姗脸上的血色渐渐回归。她道:“二姐,死后的荣耀也是荣耀是不是?作为冯府女儿,为了家族利益,死也是无憾。”
别冯姗清清瘦瘦,柔柔弱弱,像水面偶尔起的涟漪,可有时候固执起来,也是十头牛也拉她不回头。
冯润耸耸肩。
既然冯姗愿意牺牲自己,她也无话可说,人各有志是不是?她做不到像冯姗如此伟大,说她自私自利也好,说她贪生怕死也行,反正她不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成全他人。
凭什么?
她是凡妇俗女,又不是圣人!
回到汀兰宫,冯润坐立不安。
她得想一个好法子,杜绝到宣光殿给拓跋宏侍寝。虽然上两次侍寝拓跋宏没将她怎么样,但万一他将她怎么样了呢?万一因此怀上龙胎了呢?再万一不幸生下皇子,再再万一不幸被立为太子,那到时候,她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冯润叫来双蒙,虚心向他请教:“我不愿意去给主上侍寝。双蒙你说,我该找什么借口好呢?”
双蒙唬了一跳。
不安问:“主子,为什么呀?”
“别问为什么!”冯润瞪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只管告诉我,我找什么借口适合?”
双蒙为难,搓着双手颤抖着声音道:“主子,这这”
冯润看他战战兢兢心惊胆战的熊样,估摸他就是有什么好借口,就是给他一个水缸作胆子也不敢对她说。
请人打架不给力,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冯润眼珠子一转,很快就计上心头。侧头,对一旁的小内监道:“王安,本贵人想吃茗粥,你给本贵人烹一碗茗粥来。”
王安一听,赶紧道:“诺。”
这王安不到二十岁年龄,却会烹茗粥。
鲜卑人不喜欢茗粥,而好奶酪。
冯润吃茗粥,皆因高飞。以前在定州,高飞偶尔带她到他家,为她亲自烹茗粥,吃着吃着,便喜欢上了。茗粥,便是将茶树的叶子采摘下来直接煮成羹汤,表皮呈稀粥之状。
说来也巧,汀兰宫以前住的是四殿下拓跋羽的母妃孟椒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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