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轻启嘴唇,答得随意:“救高嫔。”
不知为什么,冯润心里竟然有些失望,不禁脱口而出:“为什么?”如果说刚才的问题很愚蠢,如今问的三个字,则是愚蠢至极。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因为你懂水性,死不了。”拓跋宏轻勾嘴角,答得不经意:“而高嫔,她不懂水性。”
“你怎么知道妾懂水性?”冯润不经头脑,话又再脱口而出。
拓跋宏目光仍然停留在她脸上。不动声色,淡淡道:“朕不知道你懂水性,不过是随口乱说而已。”
呸,什么随口乱说而已?分明就是套她的话!
冯润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真是蠢,蠢到前无古人后没来者!竟然傻不拉叽的飞蛾扑火自坠陷阱自投罗网自掘坟墓自取灭亡。
果然不出所料,拓跋宏问:“冯府也是有头有脸人家,按理说家规甚严,你一个闺中女子,怎么会懂水性的?”
冯润总不能说,是以前在定州瞒着家人跑出去跟高飞学的吧?
眼珠子转了一下。
飞快地演绎谎言:“妾刚才说得太急,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妾原本想说的是,妾怎么不知道妾懂水性?”为了让拓跋宏信服,用手胳膊肘碰了一下冯姗,巴眨眼睛,一副无辜表情道:“对吧三妹,我是不懂水性的对吧?”
冯姗确实不知冯润会游水,因此老老实实回答:“陛下,妾保证,意二姐确实是不会水性。”
曹嫔原本一脸的幸灾乐祸,听到冯姗如此一说,不禁失望。
拓跋宏凝视冯润的一双眸子愈发幽深。好半晌之后,淡然地收回目光,身子缓缓地往椅背上一靠,没再说话。
冯润也是沉默下来。
只管低头喝葡萄醅。
葡萄醅,顾名思义,用葡萄酿的酒。口感圆润,果香浓郁,醇厚可口,三国年间的魏文帝曹丕极喜葡萄醅,曾道:“中国珍果甚多,且复为说葡萄,酿以为酒,甘于曲蘖,善醉而易醒。”
无意中一抬眼,看到前面一艘画舫。
目光不觉被吸引过去。
画舫外观看起来就像亭台楼阁,装饰尽极华丽。上下两层,美人靠,格子花窗,浮雕栏杆,顶层是翘角观光四方凉亭。
凉亭上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穿着颜色鲜艳华丽的纱罗织品,轻纱蔽体,正在翩翩起舞。
她的眼神放任,眉飞色舞。
面部表情丰富,似嗔,似痴,似喜,似醉。一会儿上下飞翻玉趾,一会儿颈脖推波助澜挫动,一会儿腰肢柔软如绵扭动,舞姿极是骚人。
一旁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正在兴致勃勃的欣赏,笑得两眼放光一脸桃花。
冯润目光落到他脸上,不觉睁大一双眼睛,不可置信惊。实在是惊悚,身子一软,几乎要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去
那年轻的公子,是高飞。
冯姗也看到他,不禁低呼:“啊!”
曹嫔发现了异常,伸长脖子张望过去,也“啊”了声。喃喃:“天,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完美,妖孽,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
话还没说完,拓跋宏手中的杯子忽然跌落到船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紫色的葡萄醅洒了一地。
曹嫔吓了魂飞魄散,赶紧闭上嘴巴。
偷眼看拓跋宏。
拓跋宏神态慵懒,身子悠然自得地把靠在椅背上,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不快。让人猜不透,杯子为什么会忽然跌落,到底是有意,抑或是无意。
但曹嫔已吓得不敢多言。
冯润的眼睛一直瞪着高飞看。他清瘦了不少,但掩饰不住绝代风华,一双狐狸眼痴痴迷迷望向正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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