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珪明日便要去城郊祭天了。下午时,李国师从观星阁的正殿走了出来,李凌恒看到李国师的脸上满是颓败之色,仿佛累极了,从门口走出来时,便有些摇摇欲坠。李凌恒透过李国师还未来得及关上的大门,看向门内,大殿内的陈设早已被搬空了,地上是李国师用朱砂化成的阵法。
只消一眼,李凌恒便能感觉到大殿中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知以李国师的修为是如何绘制这个阵法,这阵法中暗含的气势,即便是他也难以抵抗。
这大概就是天道所传阵法的威力了?
李凌恒看着屋内怔怔出神,李国师似感觉到他的目光,赶紧将大门关上。李凌恒恭敬的拘礼道了声:“师父。”李国师摆摆手,踉踉跄跄的离开。李凌恒突然更好奇,那推背图是否真的含有天道传承的后半本书。李国师手上的那半册,他早晚要得到手的。灵均,对了,那人的灵均师弟定然知晓这推背图所藏何处,若是他能过了此关,定要去蜀中找一找那名唤灵均的人。
若他不是天选之子,那定要好生修炼了。待那天选之子再度封神,到时候以自己的修为,总会飞升上界的。
可他又如何能过得这一关呢?
李凌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已深了,月朗星稀,下午时,那群孩子见李国师出关,闹了一场,此刻早已被李国师安抚下来。这深宫内苑总是无比静谧,李凌恒甚至有些怀念儿时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时候。他低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如今李凌恒已至开光中期,即便是不睡也没有丝毫的影响。他心里想着那大阵,仍旧会感觉到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战栗。他盘腿调息,动用功法,周遭的灵气再一次汇入体内。
该不该捏碎灵台?
李凌恒还在纠结着,这时,他突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在他房门口停了下来。他收回功法,安静的坐着。可门口那人却不知为何不敲门,也不离去。
李凌恒坐在床上不动,那门突然开了。陆离走了进来,他本以为李凌恒在修炼功法,见许久没有灵气涌入,便以为他睡了,可他进来之时,却看到李凌恒睁着清明的眼睛,就这样定定的看向门口,一点也不好奇他为何在这。
“我睡不着,来看看你。”陆离看了一眼李凌恒,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坐下,也不管李凌恒是否想让他留下。
李凌恒依旧盘腿坐在床上,不知陆离为何会来找他。几天前,他在校场之上那样对陆离,从那之后,陆离便再也没有找过他麻烦。李凌恒不懂,入阵在即,陆离为何会来找他而不是去找别人。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何会来找你?”陆离喝下一口冷茶,苦笑一声,“今日下午,师父出来了,那些人便不安分了,他们跑去找师父,让他放他们一条生路。”
李凌恒丝毫不觉诧异,那些人本就心性不稳,他们本以为来这宫里修炼,是来享福的,可他们却不知,这黄金窝也是他们的衣冠冢。到头来,兴许都不能留个全尸。
“你一直在这屋内不会知道,师父他”陆离说了一半,颤抖着手,又喝下了一杯冷茶,好像只有那壶中的冷茶,才能解了他的心头的燥郁。“他将我们的亲人都抓了来,说是要好生善待,可谁不知他是想用那些人逼迫我们入那阵法之中。”
李凌恒抬眼,冷然的看向陆离,陆离却不看他,他坐在那好像是在说给李凌恒听,又好像是在宣泄。李凌恒便是不理他,他也在那滔滔不绝的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你说的没错。”陆离站起身子,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向外面。二月的北方,还在下着清雪,观星阁的地面染成洁白的一片。月光落在那雪地上,倒是没有往日的夜里那么黑了。风吹了进来,屋内的火盆噼啪作响,李凌恒看着陆离的背影。屋内的暖意渐渐消散,也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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