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执迷不悟了。”

    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天上传来。这声音极为沧桑，姑姑远远的看着一团云朵向后飘过，一个回身，便将自己身上的舞衣又换了下来，她皱了皱眉，好像想到了什么，手猛一挥动，一个光壁便将袁灵均等人笼罩在其中。

    “你还敢来？”袁灵均与张武从未听过姑姑如此说话，她平日里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极尽温柔，可这四个字，却像是要将那些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带着满满的恨意。

    “你将人捉了，自是想到我要来的。”那声音依旧平平，仿佛没有任何波澜，像是一汪古井，无论姑姑说什么，也不能激荡起他的情绪。这人好像失了七情六欲，一切都格外淡然，那团云雾更近，袁灵均等人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仙风道骨，身姿洒脱。

    若说李凌恒凭空而来，犹如神祇一般带着凛冽的气势，那这人便像是一根翠竹，不显不露，却仍然风姿卓绝。他的脸上留着极长的白胡子，头发高高竖起，模样格外出尘。袁灵均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威压。难道上界仙人，便都是这样么？

    “他们这次竟让你下来了？”女子冷傲的声音响起，她嗤笑一声，又盘腿坐回阿辛身边，将她头上的长发散开，慢慢的梳理起来，就好像阿辛还活着，从未离开过一样。袁灵均虽感觉不到那仙人的威压，可这些仙人又有哪一个没有本事便能飞升的？

    那人闻言，却温和的笑笑，只轻叹了一声：“这些年，你还放不下么？”

    姑姑昂起头，眼中带着嗜杀的恨意，可她的手仍旧轻柔的理着阿辛细碎的长发，声音却格外冷硬，“你们这些飞升上界的，自是看不起我的。当年那一仗，你们说的是为了天下苍生，黎明百姓，可到头来不过是让你们得道成仙，飞升上界的契机罢了！”

    那人原本恬淡的笑容微微有些凝滞，他轻咳一声，仿佛在掩盖自己尴尬似的，轻声开口：“自然是为了天下苍生，黎明百姓。皇帝不仁，嗜杀暴政，这天下”

    “这天下如何？当年各地暴乱，大王他自然要铁拳铁腕铁石心肠方能让大局安定！”那仙人还未说完，话音便被姑姑打断，姑姑将阿辛的发丝挽成了男子的发髻。她将阿辛放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站起身，走上前去，她冷冷的看着那仙人，那仙人不知为何，却没有反驳。“当年我本就是一狐妖，从未想过魅惑于谁。不过是女娲见大商气数将尽，各地战乱频发，天灾肆虐，大王虽新王登基，手腕强硬，可到底是一代明君！大王亲政几年，大商颓象渐熄，女娲见大王如此厉害，便以为会背离天道所指，竟派我勾引大王！我修为本就极低，自幼天真，迫于她的威压，这才听之任之。我与阿辛不过是遂了你们的心愿，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我们求得不过是世世安稳，平淡一生罢了，你们为何要一次又一次阻拦！”

    袁灵均愣了愣，他在道观之中看了不少书，自是知道当年姜尚封神之事，如今听来，背后竟有这等内幕，姑姑与阿辛，竟是当年的苏妲己与商纣王！他只觉得心中骇然，他见姑姑与阿辛纠缠，本以为二人不过是姐妹情谊，如今看来，竟是生生世世的不离不弃。

    他不懂爱。

    在他身边的都是妖修。

    他本以为上界仙人心怀慈悲，悲天悯人，可却从不知道，他们为了完成天道所指的大道，竟私下里做了这般肮脏的勾当。

    若真如姑姑所言，当年纣王贤德，没有女娲娘娘的密令，莫非这大商还未必会亡国？

    他突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堪舆之术，这些勘测未来的本事，究竟顺应的是天道所指还是上界仙人的喜好？

    李凌恒听得二人的对话，更是紧蹙眉头，丝毫不想放过一丝错漏。这女子竟是苏妲己！紫微派本就是修仙大派，派内藏书众多，又怎会不知道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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