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有些乏了,放下手里盛装的鱼食的小陶罐,双手支在膝盖上拖着下巴,不自觉地轻叹一声:“哎!”
她独自坐了许久,方才起身,缓缓地走着。一边走一边眺望四周的风景,情不自禁地感叹道:“这里永远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忍不住想象十三年前,还是一个幼小孩童的不语,刚刚经历了国-破-家-亡,转眼间就被带离了无尽深渊,来到座固若金汤、比皇宫还安全可靠、风景还要优美的巨大城堡护她一世安好。
不语是不幸的,同时又无比幸运的。
现在,自己也住进了这座城堡,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总是空落落的呢?
她不由得想起总是努力对自己温柔贴心的花弄月,不自觉地笑了。笑着笑着,眼角划下一滴泪水。
申时,洛政钦在尚书房批阅奏章。
他一定要劳劳攥紧自己费尽大半生心血打下的江山,他当年为了扩大洛弋领土,对南苑皇室赶尽杀绝,可他仍然想做一个好皇帝。因此他十分勤勉,励精图治,对待每一份呈上来的奏折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即便是最亲近的太监张德全在他批阅奏折时也不得近身,须守在门外随时听候吩咐。
又批阅完了一份奏折,他把奏折放到一旁已阅的奏折堆里,重新去拿另一份。一连忙活了大半天,他感到十分疲倦,双眼干涩,还有些刺痛感。他揉了揉太阳穴,将手里的奏折打开。
只不过淡淡扫了一眼,却使得他骇然失色,手一抖,册子掉落在地,原本端坐着的身子往后往后一躺,浑身颤抖无力。
他只觉呼吸困难,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不停地晃荡,他害怕极了,嘴里不停地喊:“朕才是天子、朕才是天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死死堵住一般,使得他呼吸艰难。
张德全听到里头传来奇怪的声响,脸色一紧,小心地试探性地唤道:“皇上,可否需要研墨?”
然而,洛政钦并未答话。
“皇上?”张德全的声音不由得抬高了几分。
里头仍无动静。
张德全顿觉不对劲,思虑片刻,冒着被责罚的危险自作主张地推开房门进去。
这一进去,眼前的情景吓得他大惊失色。
“皇上!”他惊呼一声,随即快步冲上前去。
洛政钦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子上昏迷不醒。
“来人呐!快传太医!”张德全朝门外大喊。
他这一喊,外头守着的侍卫立即跑了进来,站立两侧守护洛政钦。
张德全急得团团转,心里惊惧万分。一半是担心皇上龙体抱恙,一半是担心皇上万一有个好歹,上面追责下来判自己失职之罪处死。六神无主之际,他不经意间瞥见掉落在地的册子,下意识地捡了起来,眼睛略略往上一扫,急忙将折子丢了出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惊惧不已,嘴里不停地念道,可是落款处的印章清清楚楚,不可能造假。
唐贵妃所在的长秋宫离皇上寝殿紫宸殿最近,她最先听到风声,慌慌张张地赶来,人还没进殿便喊开了:“皇上——”
待到进殿,只见洛政钦双目紧闭在床上躺着,万般难过却也只得忍着不哭声来,生怕吵着他休息。她双眉紧蹙,神情十分忧郁。
一干人等纷纷施礼,她立即摆手示意他们平身,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警示大家不要大声喧哗以免惊扰了皇上。
张德全亲自搬了小凳放在床边请唐贵妃坐下,脸上已是泪水涟涟。
徐太医已在为洛政钦诊治,他仔细观察洛政钦的脸色,他额头冒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微动,似在呓语,即使是陷入昏迷亦十分不安稳。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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