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楚时正值初冬,再回来时光已然转了一圈,还多一点。离去时,树叶飘零,还有些许黄叶挂在枝头,返回时已是深冬,枝头光秃秃的,枝干象一只只饱经沧桑,又干裂大手,苍穹有力的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路上的踏踏马蹄声,偶尔惊起落在树枝上的一两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身不远处的枝桠栖身。
易征对南楚没有什么好印象,南楚兵杀了自己的爷爷,自己又在南楚当了很长时间的乞丐,食不果腹,衣不避寒,这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在吴国这一年多,他已经褪去少年的稚气,长成了一名坚实的青年。有林旭东的悉心教导,杜致枫也会争着教他一些功夫,杜致霖闲暇时也会点拨一二。
名师出高徒此言不虚,加之他自己就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又分外的用心。他这一年的功夫,足可以抵上旁人三五年磨练。
“姐,我们很快就到南楚的京都了,先去哪里?”易征轻轻用力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马儿明白主人的意思,小跑两步,追上前面的马匹。
易征没有问杜致霖,而是问谷菱。他对杜致霖是尊重的,只是看他每天都“霸占”着自己的姐姐,心里有些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不舒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不太愿意搭理杜致霖。
“小征,我想先去郁王府看看。”说到郁王府,谷菱的声音有些低沉,一股难掩的疼痛袭上心头,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抓住胸口的衣服。
杜致霖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变化,稍稍用力搂了一下,安慰她不安的情绪。
“好嘞!我去过郁王府,知道地方,我带路。”易征一拍马的脖子,一马当先抢在前头。
林旭东看徒弟如此沉不住气,跟在后边不由得笑了笑,也拍马跟上。
好在四个人早换做平民富商的打扮,来南楚探亲,也不易被人认出。杜致霖是主子,谷菱是夫人,林旭东和易征是随从。
谷菱戴了白色的面纱,以防被人认出。又担心杜致霖与端木砾长的太像,引起他人的猜忌,给杜致霖粘了一副漂亮的小胡子。
林旭东和易征在这里都是生脸,不用担心被认出,也就没有进行化妆易容。
易征的记忆力特别好,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道路走过一次就深深印在脑海里。正是易征这种特长,以后救了他和谷菱的性命。事实难料,谁又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多变和无常才是生活的主旋律。
跟在易征后面,进了京城,不久就到了郁王爷。
郁王府虽处在京城偏远的一隅,往来人较少,但,通过郁王府的胡同的路一直是干干净净的。而今,整条胡同都被落叶杂草和尘土“占领”,曾经黄土铺道,净水扫街的场面再无。
来到大门口,亦是分外的凄凉。曾经漆红油亮的大门,门面红漆斑驳,脱落,象患了皮肤病般,锈蚀腐烂不堪。门上没有封条,是虚掩的。
杜致霖从马上跳下来,又将谷菱抱了下来。
站在斑驳的府门前,谷菱伸出手迟迟不敢推开大门。一年多前,她从砾王府逃出,也曾经兴奋的推开过这道大门,迎接自己的是满院的尸体和鲜血。
那梦魇一样的情景,无数个夜晚出现在她的梦里。而今,她又要再次推开这道门,心里难言的恐惧攫住她的心头。手扣在门环上,却不敢用力往力推去。
杜致霖把将放在谷菱那只扣在门环上的柔胰之上,坚定和温暖顺着手背注入谷菱的心里。谷菱一咬牙,用力往里推门,同时把眼睛紧紧闭上,不敢睁开。
门吱嘎嘎一声,推开去了,门缝已然容得一个人通过。过了许久,谷菱才慢慢睁开眼睛,往院子里望去。
昔日的尸横满院,变成了落叶枯枝满院。谷菱抬脚上去,踩在落叶枯枝之上,发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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