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已经在分糖。
韵清心头很不解,这胡小姐怎么改变了主意,看江轩智的神情又不似作假,她便试探道:“那吃了你的喜糖,我还得送份厚礼才是。”
江轩智赶紧推辞:“不要不要,是一菁吩咐的,她说她这些年也没好好照应你,不敢收你的礼,但糖肯定要给你吃的。”他那一脸的傻笑,将他的兴奋出卖得一干二净。
韵清对胡小姐却不是很放心,毕竟他们两个拖了这许多年:“那婚期定了?”
江轩智并不隐瞒,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得的些晕炫,所以只要见着人,他就恨不得赶紧分享自己的喜悦:“昨天两家长辈在一起商议了,说是还得请个大师在下个月里挑个好日子。”
韵清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恭喜了!”
江轩智正愁没话接,傻傻地摸着头说:“哎,不多说了,快收拾,别真误了船。”
韵清本想找件礼物给他们作个新婚礼物,可是东西都胡乱地收在箱子里,想找得费一番功夫,她有些沮丧,这样晚才得着这个好消息,来不及做任何准备。想到这里,她又埋怨起江轩智来:“都怪你,得着好消息也不第一时间跟我说,叫我这样失礼。”
江轩智今日怎么样都好说话:“不用,徐太太,我就是太高兴了,礼不礼物的我真不在乎,这也是一菁的意思,只要你们能替我高兴就好。”
“也罢,若有机会去上海,记得找我们。”
“那是一定的。”
码头上热闹的不得了,人山人海,江轩智自是卖力,将他们一个个安顿好了才起身辞别。韵清站在甲板上与他挥手,此去经年,不知何时相见,不过他如今有了归宿,这离别变得欢乐许多。
船儿一路走,阿喜从未坐过船,很是兴奋,到处乱跑,她有些担心,跟在这调皮鬼身后累得要死。徐老爷身体没有完全复圆,有些晕船,许多时候他都呆在房里,但这也掩不住他的兴奋,算计着还有几天就能回到上海。
船上都是回上海的人,个个都很兴奋,也都很友好,许多太太小姐都主动与韵清搭讪,分享回乡的喜悦。这样倒是也好,她们渐渐成了个圈子,互相照顾着。她正好还没联系好下船回去的车子,便与这个圈子里打听怎么租车之类。李氏不在,许多事,她得自己盘算着。这些个太太倒也热心的,一个个的出主意讲计划,倒叫韵清学着不少。
只是他们都是老弱妇孺的,行李又多,下船还是落到了后头,黄包车也少了。她便派了曹管家先去预订旅店,她想着徐家的大宅多半还住不得,等先在旅店安顿好了,再回去收拾不迟。
这一路又是许久折腾,徐老爷一心想着自己的家,在旅店安顿了,也顾不得吃饭便去坚持回去看看。
那幢房子,原本有大片的草坪,雅致的花园,雪白的外墙。可如今却变了大样,铁门破败,杂草丛生,花草久没修剪,房子外墙有些发黄,推门进屋里,更是一片狼藉,显见得这房子是让日本人占用过的,地上许多东西全是日本人痕迹。
徐老爷破口大骂:“畜生,畜生啊!”
待走到后屋,才更是惊呆,那半幢房屋烧得乌黑,不知是炮弹的功劳还是人为的放火。徐老爷心痛不已,也当初修这园子,花了大价钱,如今是毁于一旦呀。他有些站不稳,韵清赶紧过去扶他:“父亲,您别着急,我们慢慢将房子修整回来。”
“哎,还修整什么?我如今不比当年,当初捐了许多钱,还有那些都让林家占了去,你说我还有几个本钱够折腾的,即便有,也该先将染厂撑起来。”
韵清无言以对,确实,以他们现今的实力,这房得子维护的成本也是付不起的。只是住旅馆也不是长久之计,她一下子生出许多愁苦来。回来的时候想像着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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