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衡失去冷静,烦躁不安地吼道:“都给我闭嘴!能量罩是不会轻易被破坏的。”
夏醇微微皱眉:“你确定?”
浦衡恶狠狠地看着他:“呵,当然。”
白色巨怪张开大手,尖利颀长的指甲在能量罩上抓挠。随着它的动作,透明防护罩开始变暗,像是被海水吞没一般染上墨蓝色。四周令人惊悸的声音消失不见,静谧得叫人毛骨悚然。
巨怪张开吞天巨口,从它口中竟钻出一个硕大的鱼头,翕动的鱼唇一沾到能量罩便轻盈地钻了过来,好像只是通过了一个柔软的气泡。
没有身体的鱼头在没有水的空气中游动,徘徊盘旋着游到窗前,将车轮那么大的鱼眼贴在玻璃上往里看。夏醇愕然不已——这么大的鱼头,若是做成剁椒鱼头的话,得吃多久
鱼眼目无焦点,夏醇却分明感到自己被盯着,之前裴靖开玩笑的话竟一语成谶,他们现在成了鱼类的观赏物。他无意识地摸到烟杆,紧接着便感到后背贴到了一个温暖坚实的胸口。不用转身也知道,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想到上次也有过幻觉一般的情形,夏醇低声说:“这次也是什么鬼的怨念吗?”
男人在他耳边道:“海的愤怒。”
窗外传来一个声音:“你这一生中,最为悔恨的事是什么?”
那声音有如天籁,美妙如歌,若不是硕大鱼头令人不寒而栗,简直叫人陶醉。浦衡狂傲地咆哮:“我不管你是海妖还是魔鬼,别想用这种问题吓到我。我这一生没有什么悔”
话音戛然而止,他仿佛吞了一根鱼骨,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声音。其他人也是如此,冷汗涔涔却没法说话,唯独徐露臻依然在惊叫不止。
夏醇愕然抚上脖子,男人在他身后轻声安抚:“等它问到你的时候,自然就能开口说话了。”
夏醇发现这个鬼有项技能,不论所说的话内容如何,他的声音总是能让人听出几分温柔缱绻的笑意,莫名令人心安。
徐露臻缩在墙角,现在她是唯一能发出声音的人,显然问题是针对她提的。面对这不知是灵异还是魔幻的情形,她克制不住地颤抖尖叫道:“滚开,我没有,没有!”
空中传来一声似闷雷又似怒吼的声音,震得整座岛都随之战栗。巨怪在能量罩顶端猛地一击,指
尖利剑般穿透进来,剥壳拆墙一样将能量罩撕裂,狂风暴雨瞬间便从裂口灌了进来。
浦衡脸上已失去颜色,他引以自豪的能量罩在怪物手中宛如一层塑料薄膜。几人纷纷朝徐露臻看去,在质疑和逼迫的目光中,她脱力跪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我最为悔恨的事,就是不顾父亲的阻止,嫁给了一个海员。他没有带给我一天安稳的日子,还在出海期间移情别恋,爱上了一个贱货。”
静谧再度袭来,房间里竟然下起了血雨。徐露臻双眼紧闭,汩汩鲜血从眼底流出。她满脸是血地痛苦哀嚎,两只手无助地挥舞着。
几秒钟之后,她的声音阒然止息,嘴巴大张做出喊叫的样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窗前的鱼眼骨碌碌滚动,转向另一个人:“你这一生中,最为悔恨的事是什么?”
夏醇感到喉咙一松,似乎能发出声音了。头顶淅淅沥沥的血雨不再落到他身上,抬眼看去,男人手里撑着一把黑色大伞遮在他们头顶上方。伞似乎是鬼鸟所化,表面是层层黑色羽翼,颇为诡异。
“鬼恶可治,人恶难改。”男人仿佛看穿了夏醇的心思,看着他轻声道,“慎言。”
夏醇看着双眼血流如注的徐露臻,放弃了准备好的谎言。
“我最悔恨的事,是没有推开那个人。”黑伞在夏醇脸上投下一片阴霾,想到那个人的拥抱,他的血液瞬间降到冰点。
余生晶莹如珠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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