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如昼捧着碎镜走回塔前,将碎片递在孟重光眼前:“师弟,你看看,这是灵沼镜。凡灵沼镜所照之物,镜与镜之间皆能互通。”
周北南闻言,转向孟重光:“这个探子是九枝灯来窥探行之有没有对你下手的吧?”
孟重光面色不改,对着那几片碎镜笑道:“把这面破镜子丢掉吧。师兄他与我在蛮荒里好好度日,怎么舍得对我下手?”
灵沼镜另一侧。
一名手持灵沼镜、身着风陵山服制的弟子跪伏在一人面前,不敢言语。
镜中映出的景象已是残破分裂,孟重光的脸映在其中,有数重倒影,传来的声音亦是破碎断续,但仍可辨认:“师兄他与我好好度日,怎么舍得下手”
面对镜子的是白衣云袍的九枝灯。
九枝灯一双冷淡双眸里尽染怒火,听到此句,手里的卷册立时被横掷出去。
一侧用来妆点的水晶银瓶登时碎裂开来,花枝滚落,水溅满地。
那弟子登时慌了手脚,伏地瑟瑟,不敢言声。
“把温雪尘叫来。”半晌后,九枝灯清冷的声音自上位传来,怒意听起来已经彻底消弭于无形,“我要他设法带师兄从蛮荒出来。”
那弟子诺诺答了声是,起身时,不慎往九枝灯所坐的地方看去,不觉悚然。
——九枝灯面前桌案原乃千年沉香木所制,现在,五道深深的新鲜指痕丑陋地盘踞其上,可怖至极。
不等徐行之发话,周望便把刚刚插好的寒铁匕首重新拔了出来。
徐行之伸手阻拦:“你做什么?”
“挖钥匙。”周望走到兽皮人跟前,“我舅舅、干爹找了它十三年了。”
徐行之说:“没听见他说将钥匙埋在体内的吗?他是男子之躯,你是女孩子家,看不得脏东西。”
周望诧异:“我舅舅从小就教导我”
徐行之把匕首从她手中顺来:“那是你舅舅不会教。闭眼,去墙边站着,我叫你回头你再回头。”
周望小小地翻个白眼,但还是听话地踱到了墙边。
徐行之一把扯开兽皮人的衣襟,果见那一道风沙打磨般粗粝的皮肤和肌肉上曲曲弯弯地拐着蛇一样的伤疤,约有两指长,甚是骇人。
徐行之在他身上甄选了半天下刀处,突然回过头去问周望:“孟重光他们出去多久了?”
周望面对墙壁答道:“约莫有小半个时辰了。”
徐行之啊了一声:“那应该是快回来了。”
周望聪慧得很,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徐师兄是下不了手吧。”
徐行之:“”
说实在的,徐行之在现世时,行事一向不拘束,善恶观念亦不分明,常有叛道离经之举。若是性命遭忧,他定然会像斩杀那只剃刀怪物时一般不留情面,然而这兽皮人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他面前,像是只待宰的猪,徐行之反倒有些下不去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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