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的家书中倒也提起北方春日有春汛一事。那也罢了,你若有了什么新消息再与我说好了。”扶瑄道。
初梦点头应承下了,由此对这封家书更是好奇了,苏之竟连春汛也巨细纪录了,上面更有些许慕容部与段冉的行踪也未可知,但若冒然再问扶瑄,必是会使他生疑,便将话题转向苏之其人来了,问:“那这苏之将军可在军中安好?”
“家书所言还不错。”扶瑄道,“苏之遇事沉着冷静,我倒是并不担心他。只是家书中写了一些战事近况让人颇为担忧。”
“是何?”
扶瑄望了一眼初梦,又将眼眸瞥向别处道:“事关机密,不可说呢。”
“初梦放肆了。请公子见谅!”
扶瑄起身道:“不碍的。今日我见你好多了,也便放心了,伤虽愈了,但金疮药也要接着擦,花息丸也不能落下吃,养心丸也要服着,总之一切按部就班地做,知道了吗?”
初梦微微颔首:“谢公子关怀。”
“书房还有些文卷要看,那我便先走了。”扶瑄朝初梦灿然一笑,转而又故作抱怨道,“今日的文卷堆砌如山,恐要读至深夜了,夜间还要自己去沏茶,当真好累人啊。”
初梦含羞笑了笑:“公子辛劳,也需顾及着身子才是。”又目送着公子离了通铺间。
到了夜间,待婢女们都睡熟了,初梦竟挪动着尝试下床来。几日未动身上骨头松懒了,关节活动起来有种别样的陌生之感,仿佛这胳膊腿儿的都不是自己的了,腚上的皮肉倒已结痂了,只是腚骨处还有些痛感,挪着身子只稍一用力便疼。
初梦扶着墙,撵着步子下了台阶,又出了灶房。这几日里,她已从婢女们口中将王谢二府的通路打探清楚,知后花园的一扇小门是常年无门禁的,且夜间鲜有人至,极是暗度陈仓的好去处。
这条小径在王府内的部分,初梦已然熟稔于心,而谢府的那段却是初次走,不免有些忐忑,所以她走得极是小心,挑着那些有树丛掩映的蹊径行,即便是夜里,谢府花园里还是有守卫巡逻,大抵是防着刺客再入府来行刺。
依照其他婢女的描述,过了前头的大树便入了主人们的卧房了,扶瑄的书房还需再行一些路。初梦蹒跚而行,边忍着痛,边盘算着此刻身处的位置。
前头扶瑄的书房已映入眼帘了。里头灯火通明,不同于其他幽深静寂的房舍,初梦靠近墙角蹲下候着,前时扶瑄言他需在夜里躬亲去灶房烹茶来饮,那时便是潜入屋内的最佳时机。
她候了片刻,见屋内无动静,便大着胆子探头去望屋内情状,隔着朦胧的窗纸见扶瑄长袍披散,正神思专注埋头苦读,望着望着竟不知觉出了神。
这个扶瑄公子,倒不失为一表人才。初梦想着,脸上不自觉浮起一抹笑,随即又斥责自己怎可胡思乱想这些流光艳事,倘若扶瑄知晓了她是刺客,又怎会接受于她。
不时,一阵疏风掠过花园,曳着书房旁的竹林微微摇动,扰起沙沙一片声响。扶瑄循声向窗外望,初梦赶紧缩回了头,伏在墙边屏息静闻,却不知觉地牵动了腚上的伤又疼了一疼。
初梦的心跳得厉害,竟让她的胸口汗津津的。初梦自己也是惊诧了,想来也是许久未感受过如此悸动的心跳,前时不论是被黑衣人掳劫了去,亦或是落入了巷内贼人之手,都不曾有如此动魄惊心之感。
少顷,初梦又扒着窗户伸头去眺屋内之景。扶瑄依旧在秉烛之辉下显得丰盛飘垂,颜如舜华。只见他专注地处理着右手边的一摞文章,不时擒着笔杆凝眉苦思,不时又在文章上圈圈写写,隔着窗棂初梦望不明是何类的文章,只猜想着他是做着批注。
突然,初梦身后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步伐之声,初梦一惊,赶紧俯下身子将身子藏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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