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想得不错。”放勋仍是笑着,“你中了谢扶瑄的计了。”
桓皆仍有些不敢置信,他如此高傲之人,怎甘败身于谢扶瑄之手,而放勋亦是将他心思看破,道:“孰真孰假,桓冼马自己回那处附近稍作打探,不就知晓了么?”
桓皆逡巡片刻,直勾勾的眼盯视着放勋,他有种与生俱来的直觉,觉着放勋说得不似假的,他不敢置信的是他败了,更败得如此不堪,一败涂地,他不仅败给了谢扶瑄,更败给了眼前这本名不见经传的,他从前瞧也未瞧得上眼的王放勋。
“你为何要帮我?”桓皆向前迈出几步,忽然回头,望着那张晨曦中略带妖媚的脸。
“在下并非帮你,不过是帮在下的妹妹罢了。”放勋笑了笑,说得云淡风轻,一阵晨风撩起他未束之发,荡在风中,衣袂翩翩扬扬随风而动,通身透着一股不可捉摸的玄禅之味。
桓皆听闻这答案,心中已不是晴天霹雳,而是毛骨悚然,瑟瑟半晌说不出话,退了两步,便朝巷外翻身上马而逃。
那一路上,桓皆始终琢磨不定,究竟放勋口中那句“帮在下的妹妹”,是指得知妹妹被他囚禁,抑或是更深层,得知他妹妹与他一道密谋囚禁初梦一事,二人一损俱损倘若是更深层
桓皆每每想及此,便不由自主按下思绪不敢再想,他更不敢去问,猜测时是心惊,可当真求证了,更是后怕。
那马驾得飞快,桓皆一路只觉呼啸的风在耳畔嘶鸣,风中却混杂了放勋那轻而魅的哂笑声,虽不张狂,但更张狂。
将近那蓬莱酒舍那条街巷时,桓皆放慢了马步,继而下马缓步儿行。他心有魔障,已是草木皆兵,虽暂时未见着真真切切埋伏兵卫,可觉着自己集各路目光于一身,通身被燎得火热。
但偏是桓皆,虽是胆怯,但偏不服,偏要从这街巷大摇大摆走过。他心中已然相信放勋所言,此来已不打算再作验证,而是为穷途末路时在与扶瑄对垒中稍可挽回的颜面。
他心中苦叹一笑,倒是有几分感谢放勋。
他自那乱草冰室门口过时,虽未看出名堂,但心底那股直觉牵引着他,他确是输于谢扶瑄了。
倒也并非全盘皆输,桓皆仰首,目傲睥睨,奋力张狂轻蔑而笑,希望街巷暗处埋伏之人全可瞧见。
“留得青山在,至少我自己未栽于谢扶瑄之手。”
手中牵着的马匹自蓬莱酒舍借来,桓皆来时已想好,马腚上烙的印记人人可辨,也便有堂而皇之的借由去那处还马,路过冰室便可觑望窥探。
“那一场我给予你们的空欢喜,也算我扳回一城。”桓皆朝旭日荣升的屋檐处回首狂笑。
而于蓖芷与那一帮翘首以盼的侍卫眼中,却是一场未料的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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