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一直睡到后半夜才醒。
车厢里静悄悄的,往日都是鼾声雷动,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而且有风在她的脸上拂过,难道闷罐的玻璃又打碎了?
小北侧身躺在椅子上,小腹没有白天时候那么痛,想着自己半天没去厕所,刚起来就有一双手过来扶住她。
“你要去厕所?”
“祝野?”小北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是祝野在旁边给她扇扇子。
“是我。你肚子还疼不疼?”黑灯瞎火的,祝野看不到小北的脸,也不觉得紧张,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小妹妹一样照顾。
小北下地穿鞋,“好多了。”
“我找军医要了一片扑热息痛,你睡着时我给喂进去的。”祝野搀扶着小北往厕所走去,两端挤满了人,小北惊讶的问道,“这是受灾的群众?”
“嗯,那个黑脸首长不让他们进来,说怕打扰你睡觉。”
黑脸?这是在形容陈伟信的,不应该说他是小白脸才对吗?
换好干净的卫生纸,小北洗过手回到车厢里,祝野赶紧把自己藏起来的酱驴肉塞到小北手里,“你吃啊!”
小北苦笑,“你没吃晚饭?”
“我不碍事,饿一顿两顿没关系,你是伤号,得补充营养。”
“祝野,谢谢你。”小北不知道说什么感谢话,只觉得不能辜负她的好心,就撕了一半下来给她,“咱们一起吃。”
“女首长同志。”祝野犹豫了好久才小心的开口,一下子把小北给逗乐了。
“我叫苏小北,不是女首长。”
“苏小北?你真的是苏小北?”祝野欣喜若狂,她就是想确认一下小北的名字。
“你认识我?”听她的口气,好像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热情。
“林月玲,你认识林月玲吧?她就是我去长沙要找的人。”
小北手里的动作停滞,黑暗中祝野的眼睛发出微弱的亮光,那是一道充满希冀的光芒,不由自主的就抓住小北的手说道,“我和林月玲是同年兵,被分到安徽做卫生兵,她总跟我提起你呢。”
“祝野!”
小北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月玲姐她现在在长沙?”
祝野喜极而泣,她从部队里冒死出来寻找月玲,一路上女扮男装,惶恐不安,生怕一点闪失就前功尽弃,再也寻不到林月玲半点消息。
“呜呜,苏小北同志,我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在长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小北面上一冷,警惕的问道。
“一个多月前,林月玲的同乡混进我们卫生班,差点qiang暴了她,这件事被部队知道后,就给她记了大过处分。后来有一天晚上她被人带走,我们以为是上级领导找她谈话,可谁知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我托人打听她的消息,有人说蚌埠的一个流氓头子看上了她,就使了点手段把她从部队给转到地方。前些日子我趁着休假去地方武装部问过,有一个好心大姐说她被送到了长沙。”
小北听完祝野的话,浑身战栗不已,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紧握,两眼喷出来的怒火能燃烧整个车厢。
昨天她逼问林月玲的下落,这个混蛋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没想到竟然把月玲姐给推进了火坑,此仇不报,她苏小北白活一回。
“苏苏小北同志!”祝野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吓到,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她。
“祝野,你跟我说说月玲姐的事,从她进去部队的第一天开始,要一字不落的说给我听。”苏小北冷得似冰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厢里回荡,祝野只觉得后脖颈上凉飕飕,汗毛倒立。
林向明睡了个把小时觉之后,担心小北的伤势,刚要去车厢处看看,就见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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