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太后兴致不高,脸上一直没有个笑模样。今日皇后原本是一团高兴盛装前来,准备摆一摆皇家婆婆的威仪。没想到刚上来就被陈元泰泼了冷水,她便也冷着张脸子不说话了。
陈元泰十分生气,本想发作皇后,但太子就在一旁,他也不想在陈希新婚时闹得太尴尬。于是暂时按下怒火,预备陈希走后再去坤宁宫“教导”皇后。
这场宴会让杜明心见到了久闻其名的豫王陈昭。他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量高大,是典型西北人的个子。相貌随了陈元泰,浓眉大眼,皮肤却十分白皙,大约是像德妃。
如此相貌的人,如同陈元泰、徐行这些人一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气度不凡、豪迈洒脱的英雄豪杰。然而豫王一开口说话,幻象就破灭了。
他说话唯唯诺诺,做事十分拖泥带水,连要不要跟着陈霆过去给陈希敬酒都要先抬头看看自己的父亲。少年人常有的锐意洒脱,在他身上竟是丝毫未见。
豫王对待太子的态度也让人觉得十分别扭。虽然论君臣,太子是储君,他是臣子,恭敬些也是应当的。然而论亲疏,他是太子的长兄,虽然不必如普通人家的兄长那般,在幼弟面前撑榜样摆架子,但至少应该做到不卑不亢吧……
杜明心观察了一会儿豫王,越看越觉得心里堵得慌。这样一个人,如何配得上聪明灵秀的徐媛?果然功业富贵既是天梯也是枷锁,将如此一个天之骄女牢牢困住。
出了宫门,陈希借口喝酒有些头晕,与杜明心一同坐马车回家。
他见杜明心的神色有些怏怏不乐,还以为是太后、皇后的态度伤了她,便很歉意地说道:“原该早些告诉你,叫你心里有个准备……太后不怎么喜欢我,但凡是与我有关的事情,她老人家一概不喜。今日倒叫你跟着受牵连,遭了顿白眼……”
他揽过杜明心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喃喃地说道:“对不起……”
“你可知太后为什么对你如此不喜?”杜明心靠在他的肩头,鼻中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郁结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我不知,”陈希叹了口气,“但不外乎是父皇太看重我的缘故。太后心尖上的两个人,一个是陈霆一个是陈昭,两个都是长在她身边,她亲自看着长大的。即便是安平公主都尚且要靠外两分,更何况我一个血缘不相干的外人……”
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无奈,可陈希又能如何?
杜明心拉过他宽大的手掌,摩挲着上面练武练出来的薄茧,轻声问道:“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带兵出征了?”
陈希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是……大约一月或者两月后。”
他觉出握在自己手上的小手猛然一紧,便将杜明心整个人抱到了自己怀里,安抚地说道:“你不要担心,父皇派了定国公与我同行,出不了什么差错的。若真是,真是不好了,难道我的功夫还不能够自保?大不了眼前这些富贵不要了,咱们回嵩山去过采菊东篱下的日子,不也挺好?”
杜明心刮了刮他的鼻尖,抿唇笑道:“说得这样轻松,只怕你心里实在舍不得呢!”
“怎会!”陈希见她笑了,心里松快了一些,便也笑道,“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只要你在我身边,无论深山老林、海外仙山,都如西方极乐一般!”
杜明心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摆弄着他身上的袍带。“你可知豫王是个怎样的人?”
陈希抱着她觉得轻若无物,正想着回去吩咐厨房要好好给她补补,冷不防她这么一问,便随口应道:“豫王生母位卑,虽有太后宠爱,却也敌不过太子背后有富甲天下的邓家。不过他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野心,心地也很好,所以大约是个富贵闲王的命吧!”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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